温严的目光一直追着幽竹，见她握着双截刀，进攻时比刚才更急了些，好几次刀刃都差点碰到尚凌梓汐。
温谦则比温严更紧张，一会儿看雪倩有没有被银针碰到，一会儿看幽竹的刀有没有收不住劲。
嘴里时不时冒出一句“往左躲”“慢点儿”，却又怕打扰到几人，声音压得很低。
时间一点点过去，后花园里的切磋还在继续。
阳光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石板路上，随着动作不断晃动，像是三道跳跃的火焰。
立冬的风越来越凉，却没让几人的热度降下来，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却没人先停下。
幽竹憋着股劲想赢，雪倩想试试新练的招式，尚凌梓汐则想看看她们这一个月在慕婉岛的进步……
又过了几分钟，尚凌梓汐抓住一个破绽：幽竹挥刀时力道太满，收招慢了半拍，雪倩的红绫还没来得及跟上牵制。
她立刻动了，左脚往前迈，避开刀刃的同时，右手射出一枚银针，精准地落在了幽竹双截刀的刀刃连接处。
同时，她左手轻轻一推，刚好推在雪倩的手腕处，雪倩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尚凌梓汐停下了动作，往后退了两步，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行了，再打下去，咱们都要累趴下了。”
幽竹和雪倩对视一眼，也收了招式。幽竹将双截刀重新合在一起，变回红竹棍的模样，藏回背部衣服底下。
雪倩则手腕一收，红绫瞬间缩回袖口，看不出丝毫痕迹。
两人也都喘着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没露出疲惫的神色，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兴奋。
尚凌梓汐笑了笑，走到石桌旁，拿起温景钰递过来的普洱，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刚才的疲惫。
“很有进步，尤其是幽竹，竹棍的力道控制比以前稳多了，刀招也没落下，要是再练两个月，我未必能接得住你们的配合。”
“得了吧，你还谦虚上了。”幽竹走过来，一把抢过温谦递过来的水喝了。
温严走到幽竹身边，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珠，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关心。
“下次用刀，别这么急着进攻，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自己怎么办？”
幽竹吐了吐舌头，却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温严是担心自己，要是平时，她肯定会跟温严争几句。
说自己能控制好力道，可今天切磋得尽兴，又被温严的眼神看得心软，也就乖乖应了。
温谦也赶紧走到雪倩身边，笑着说，“累坏了吧？我刚才看你用红绫配合幽竹的竹棍，那叫一个默契，”
“只是后来幽竹换刀的时候，我都替你捏把汗，你跟主母过招，太拼了。”
雪倩抬头看了温谦一眼，眼底多了几分柔和，“没事，有分寸。”
……
推开门时，暖意瞬间裹住了几人，驱散了立冬风里的浅凉。
尚凌梓汐随手把驼色大衣搭在衣架上，转头冲几人笑，“今天立冬…中午吃火锅，晚上吃饺子，我跟阿钰去厨房备菜。”
“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就先好好聊聊天吧。”
温景钰已经拿起玄关的围裙，自然地系在腰间，“我去择菜洗肉，你盯着汤底就行，别又站太久。”
两人并肩往厨房走，路过客厅时，温景钰还不忘叮嘱一句，“客厅茶几上有橘子，都是刚剥好的，你们先垫垫。”
幽竹眼睛一亮，刚要去抓橘子，就被温严牵住了手腕。
他指尖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微凉，却握得很稳，“先去客房歇会儿，你刚才挥了那么久竹棍，胳膊该酸了。”
幽竹吐了吐舌头，也不反驳，反而顺势往他身边凑了凑，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知道啦！” 说着，两人往二楼走。
温严顺手带上房门，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手腕上，刚才握竹棍太用力，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揉着红痕，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下次切磋，别攥那么紧，疼不疼？”
幽竹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不疼！我这段时间在慕婉岛可是进步了很多呢。”
温严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伸手把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想我了吗？”
幽竹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当然想！温严，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让她靠得更紧，指尖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声音放得很柔，“嗯，每时每刻都想。”
楼下客厅里，温谦已经霸占了沙发最舒服的角落，还把旁边的暖毯拉过来，往雪倩身边递了递，“快坐快坐！”
雪倩走过去坐下，刚把风衣的扣子解开，温谦就凑过来，伸手帮她把衣领理平，手指轻轻蹭过她的脖颈。
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刚才你跟主母过招，我都快吓死了，尤其是幽竹换刀的时候，我生怕你被碰到。”
雪倩看着他皱着眉、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拿了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不是说了，有分寸？”
温谦张嘴咬住橘子，嚼了两口，又拿起一瓣，递回给她，“我不管，下次不许跟人动刀了，竹棍还行，刀太危险。”
雪倩张嘴接住，指尖碰到他的手指，温谦立刻顺势握住，轻轻晃了晃。
“姐姐，你想我没？我天天看你给我发的消息，看一遍笑一遍。”
“想了。”雪倩点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温谦眼睛一亮，往她身边凑了凑，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软了些，“我也想姐姐，好想好想。”
雪倩没说话，只是侧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突然，二楼栏杆处传来幽竹的笑声，“温谦！你能不能别跟个小孩似的，靠在雪倩身上撒娇啊！”
温谦脸一红，立刻直起身，喊道，“撒娇怎么！你才跟温严腻歪呢！”
“我腻歪怎么了？温严哥愿意跟我腻歪！”幽竹的声音带着笑意，还夹杂着温严无奈的轻咳。
雪倩看着温谦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别跟她置气，她就这样。”
温谦哼了一声，却还是往她身边靠得更近了些，伸手把暖毯盖在两人腿上，“不理她，咱们自己待着。”
这时，厨房飘来阵阵香味，是火锅汤底的醇厚香气。
尚凌梓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谦！别跟雪倩坐着了，过来帮忙摆碗筷！”
温谦立刻站起来，又伸手拉了拉雪倩，“走！咱们去帮忙，顺便看看火锅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雪倩笑着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客厅里的暖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幽竹蹦蹦跳跳地跑下来，温严跟在后面，眼底满是宠溺。
立冬的寒意，早已被这满室的温馨和烟火气，驱散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