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陵山的瘴气被天河水师的仙光撕裂时,猪悟能正坐在云栈洞的石榻上,指尖摩挲着九齿钉耙上的霜痕。这把伴随他从天河战到西天的神兵,此刻竟泛着一丝冰冷的滞涩,仿佛也感知到了洞外那股不怀好意的气息。
“净坛使者,还不束手就擒?”
清冷如月华的声音穿透洞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猪悟能猛地抬头,钉耙“哐当”一声拄在地上,震得洞顶碎石簌簌坠落。他大步踏出洞口,只见漫山遍野的天河水师手持仙戈,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凛冽寒光,阵型严整如铁壁铜墙。
而水师阵前,三道身影格外醒目。
嫦娥仙子一袭素白广袖裙,裙摆缀着的夜明珠流转着幽光,那张令三界闻名的绝美容颜上没有半分暖意,一双凤眸冷睨着他,仿佛在看什么污秽之物。她身侧的玉兔捧着一柄鎏金短匕,红宝石镶嵌的匕柄映得她那双红眼睛愈发灵动,却也带着几分噬人的锐利。另一侧的吴刚,依旧扛着那柄巨斧,斧刃上还沾着桂树的清香与斧劈山石的苍劲,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山岳般沉稳,却也如冰山般冷漠。
“嫦娥仙子,吴刚兄,还有玉兔妹妹,”猪悟能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标志性的獠牙,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某家自问镇守福陵山以来,从未招惹天庭,更未残害生灵,你们带着天河水师围我云栈洞,是何道理?”
“道理?”嫦娥仙子朱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极寒之地的冰棱,“你勾结妖邪,私造禁药权乐膏,毒害仙凡两界,还敢狡辩?天河喜鹊大桥崩塌,死伤仙兵凡人数百,此等滔天大罪,你以为能瞒天过海?”
“权乐膏?大桥崩塌?”猪悟能眉头拧成疙瘩,心头猛地一沉,“某家连这权乐膏是什么都不知道,何来私造之说?天河大桥乃是天庭督造的重器,崩塌之事与我何干?”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玉兔尖声说道,红眼睛里满是鄙夷,“天理院已经抓到了你的同党猪全能和吕不韦,他们早已招供,所有罪行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猪全能?吕不韦?
猪悟能心头咯噔一下。猪全能是他远房同族,当年因偷鸡摸狗被他赶出福陵山,没想到竟会牵扯上禁药之事。而吕不韦,那个大象金柜坊的坊主,他只在西天取经归来时打过一次交道,此人油滑得很,怎么会和猪全能搅在一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猪悟能怒喝一声,九齿钉耙猛地一挥,一道狂风卷起漫天碎石,朝着天河水师扫去,“某家当年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立下汗马功劳,才得封净坛使者。如今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拿我,当我悟能是好欺负的不成?”
“放肆!”吴刚终于开口,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巨斧一挥,一道金色斧气劈开狂风,将碎石击得粉碎,“你被贬下凡时的劣迹,三界皆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再反抗,便是罪加一等!”
话音未落,天河水师齐齐大喝,仙戈齐举,无数道银色仙光汇聚成一张巨网,朝着猪悟能当头罩下。仙网带着天庭律法的威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压迫得发出滋滋声响。
猪悟能不敢怠慢,体内真元急速运转,九齿钉耙在他手中舞成一团金色旋风,硬生生将仙网挡在半空。然而,这张仙网乃是天河水师以天河之水辅以仙法炼制而成,坚韧无比,越是挣扎,网收得越紧。
“嫦娥仙子,你我相识一场,当年我虽有调戏之过,但早已痛改前非,西天取经路上更是兢兢业业,你为何不肯信我?”猪悟能一边抵挡仙网的收缩,一边朝着嫦娥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与委屈。
嫦娥眼神微动,似乎想起了当年天河岸边的些许过往,但很快便被冷漠取代:“大道为公,律法无情。你若清白,自可随我们回天庭对质,何必在此负隅顽抗?”
“回天庭?”猪悟能惨笑一声,“当年我便是被天庭冤屈,才被贬下凡间,投了猪胎。如今再回去,还不是任人宰割?”
他猛地发力,体内的净坛使者之力尽数爆发,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九齿钉耙上的霜痕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既然你们不肯信我,那就休怪某家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猪悟能纵身跃起,九齿钉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仙网狠狠砸去。金色的烈焰与银色的仙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漫天霞光迸射,天河水师的仙兵们被震得连连后退,不少人嘴角溢出鲜血。
嫦娥、玉兔、吴刚三人见状,同时出手。嫦娥衣袖一挥,无数道月华般的剑气朝着猪悟能射去;玉兔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红影,鎏金短匕直刺猪悟能的要害;吴刚则举起巨斧,朝着猪悟能的钉耙劈去,斧风呼啸,仿佛要将天地劈开。
猪悟能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九齿钉耙在他手中运转自如,时而格挡嫦娥的剑气,时而抵挡吴刚的巨斧,时而又逼退玉兔的突袭。一时间,福陵山上空仙光四射,法术碰撞的巨响震得山河动摇,瘴气四散。
就在云栈洞外战况胶着之际,天庭深处,天理院大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仙光缭绕,只有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血腥气。牢房由万年玄铁铸就,墙壁上刻满了禁制符文,即便是大罗金仙被困在这里,也难以逃脱。牢房深处,两个身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正是猪全能和大象金柜坊坊主吕不韦。
猪全能浑身是伤,猪皮被打得血肉模糊,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酷刑。他耷拉着脑袋,眼神涣散,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而他身旁的吕不韦,虽然也被铁链锁住,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定,依旧保持着几分商人的狡黠。
“猪全能,吕不韦,”包拯院长是一位身着黑色官服的老者,面容威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手中拿着一本功德簿,“事到如今,你们还不老实交待?权乐膏的配方是谁提供的?你们是如何生产和贩卖的?天河喜鹊大桥崩塌,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