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说的是豪情万丈,但苏牧知道老师还真不是瞎说。
以慕容廆的实力,一旦突破八阶那便是最顶级的八阶超凡。
但迄今为止夏国乃至现世还没出现过一个八阶御兽师。
苏牧获得的御兽宗传承中亦有讲述。
究其根本,在于御兽师力量的分散与八阶所需达成的“唯我唯一,法则显圣”之境,存在着不小的矛盾。
寻常八阶超凡者,无论是武道家淬炼己身唯一气血神魂至“不灭武躯”,元素使将自身灵魂彻底元素化、法则化,亦或符文师将本命符文升华为“根源符种”,其核心在于将“我”之全部存在,凝练、纯化、升华,直至触摸并初步显化某一条根源法则。
这是一个由繁入简、由散归一的收缩过程。
而御兽师不同,其力量根基,不仅在于自身灵魂与修为,更深度绑定于其契约的诸只御兽。
每一只强大的御兽,都是一个独立的、拥有不同属性、潜能乃至法则倾向的“生命与力量源头”。
突破八阶,并非仅仅御兽师自身需要对法则的领悟达到一定程度,更要求与其灵魂深度链接的核心御兽完成法则层次的极致飞跃。
能够达到这个要求的御兽越多,御兽师突破八阶就越容易,不然便像是戴着镣铐的囚徒寸步难行。
而后御兽师需要将这些杂乱的法则统合为一体,炼繁成简,最后“举霞飞升”。
随着御兽师突破八阶,反过来也会反馈御兽,那些还没能突破八阶的御兽会受此影响迅速向八阶靠拢。
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慕容廆还在念着什么风雪压我两三年,我视风雪轻如棉。
御兽师一门两宗在我肩上担着......
苏牧不由捂住了脸,心中思考着要不要劝老师少看点小说,多花点心思修炼。
毕竟慕容廆的御兽已经有三只完成蜕变,再有一只进行升华,就达到突破八阶的最低要求了。
老师才七十多岁,正是奋斗的年纪啊。
“苏牧。”
桃酥在不远处,向着苏牧遥遥招手。
长生树不知所踪,桃酥自然也被传送了出来。
慕容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捋着花白胡须对苏牧道:“为师在那边等你,好了我们就回魔都大学。”
苏牧表情古怪道:“等等,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桃酥已经走到苏牧跟前,带来一阵略带清香的微风,好奇道:“误会了什么?”
苏牧摇头道:“没什么,怎么样,长生树意志给了你什么奖励。”
桃酥的纤纤玉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说道:“一篇古老的长文道文,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等我研究透了跟你说说,你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苏牧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从何说起,稍稍犹豫了一瞬之后,他举起了手中的长生树灵道:“反正我最终是把这个小家伙带了出来。”
桃酥的眼眸中有着异彩流动,她微微挑眉道:“三阶的生命尽精灵?不对,好像没这么简单......”
桃酥乍一看还没觉得异常,但是随着一双彩瞳逐渐绽出流光,她也在愈发接近长生树灵的本质。
苏牧知道桃酥的本事,担心她真的看出了什么东西,连忙一手抱着打盹的长生树灵,一手捂着它脑袋上的翠叶,轻咳道:“咳咳,别看了,确实有点特殊的地方,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桃酥眼眸中的彩色的流光渐淡下去,恢复了正常的瞳色。
其实就算苏木不说,桃酥也不会再继续看下去了。
就刚刚那惊鸿一度,桃酥甚至感觉自己在窥探一个世界,其分量险些让她感觉自己眼睛要爆开了。
就算直视八阶超凡,也不会让桃酥有这种感觉。
这让桃酥不由无比心惊,苏牧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这是有点特殊吗?这别是带了个什么核弹回来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桃酥话锋一转,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极少见的凝重,“在前往最下层的时候,我感到有视线在窥探我,你有这种感觉吗?”
苏牧眉头微蹙:“窥伺?是残留的战场恶念?或是其他超凡?”
“不。”桃酥很肯定地摇头,她黛眉轻轻蹙起,“不是那种混乱的恶念,也非寻常超凡者的感知扫描,那是一种更‘高’,更‘灼热’的注视,仿佛隔着很远,偶然间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区域,而我,恰好在其目光扫过的路径上。”
她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汇来形容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感觉:
“就像……太阳,并非我们沐浴其光的太阳,而是当你直视它内核时,那种纯粹、浩瀚、无边无际,却又带着焚尽一切、洞悉一切的灼热与威严,只是沿着这道视线看了回去,我便觉得灵魂都要被点燃。”
桃酥现在回想起那种感觉还有些毛骨悚然:“当时我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融入了周围最浓郁的生命能量流中,如同水滴归海。那视线似乎并未刻意停留,很快便移开了。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残留了很久。”
提到太阳,苏牧立刻就想起了在第九层和长生树激战的日尊者。
他的力量确实霸道,犹如烈日高悬,巡视万天。
算算时间,日尊者看向桃酥的时间恰好就发生在降临第九层前不久。
苏牧感觉这位日尊者的力量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夸张。
他安抚道:“没事,现在我们已经返回了夏国,别管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缩头。”
桃酥微微颔首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要多加小心,那道视线既然能看到我,恐怕也能你。”
苏牧心中无奈,何止被看到,他都差点和日尊者做过一场了。
在和桃酥简单的又聊了几句后,两人约定下次再遇便分开了,分别前苏牧又顺手塞了几道生命本源之力给桃酥。
“聊完了?”慕容廆正在和幻羽乌鹊聊着天,看到自己的学生回来居然还有些可惜,“怎么不多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