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尽复，修为精进，林凡一路东行，速度快若流星。
数日后，荒凉的景象逐渐褪去，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巍峨城池的轮廓。城墙高耸，以巨大的青黑岩石垒成，远非流沙城可比。城楼上旌旗招展，隐约可见身穿制式铠甲的修士巡逻，秩序井然。
此地已是坠龙荒原东部边缘，这座雄城名为“镇荒城”，乃是人族修士抵御荒原妖兽、连通外界的重要关隘，由附近几个大宗门共同派员管辖，远比流沙城那种散修聚集地规范得多。
缴纳了入城费，踏入城中，一股繁华喧嚣的气息扑面而来。宽阔的青石街道车水马龙，两旁店铺林立，阁楼高耸，售卖之物从低阶符箓到高阶丹药、法器，甚至偶尔能看到一些荒原特有的珍稀妖兽材料，琳琅满目。往来修士气息也普遍强横了许多，筑基修士随处可见，甚至偶尔能感受到金丹修士隐晦的气息掠过。
林凡收敛了自身煞气，将修为维持在练气八层，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他先是在城内逛了一圈，熟悉环境，随后走进一家门面气派、名为“万卷楼”的书阁。
此阁并非售卖功法，而是专门出售各种典籍、游记、地域志、宗门录等杂书，消息最为灵通。
支付了灵石，林凡在浩如烟海的玉简和书册中查阅起来。他重点寻找关于跨界飞升、空间通道、以及近些年灵界相关的记载。
大部分典籍记载都与紫府真人所说类似，稳定的飞升通道掌握在顶级大宗门手中，寻常修士难以企及。关于通天古道的记载则更加语焉不详，多被视为虚无缥缈的传说。
不过，在一本看似不起眼的、由某位喜好游历的元婴散修所着的《星域游历见闻录》残卷中，林凡找到了一条让他精神一振的线索。
书中提及，大约五百年前，这位元婴散修曾在坠龙荒原极东的“虚无海”边缘，目睹过一次罕见的“两界潮汐”现象。据他推测，那里可能存在一处极其不稳定、且被天然幻阵遮蔽的薄弱空间节点，或许连通着某个上位界面（疑似灵界）。但那里环境极其恶劣，空间裂缝遍布，且有强大的虚空妖兽游弋，危险程度更胜坠龙荒原深处，即便元婴修士也不敢轻易深入。
“虚无海……两界潮汐……空间节点……”林凡将这几个关键词牢牢记下。这或许是一条比通天古道更确切极其危险的路径。
他又查阅了关于灵界使者的信息。流沙城得到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近百年间，确实有零星灵界修士通过未知途径降临此界，但行踪莫测，目的不明。有传言他们是在寻找某种上古遗物，也有传言他们是在挑选有潜力的“种子”。
合上典籍，林凡心中渐渐有了规划。镇荒城是通往外界的中转站，他需要在这里补充一些物资，并打探更具体的关于“虚无海”和“两界潮汐”的消息。
他走出万卷楼，在城内最大的坊市采购了一批高品质的疗伤、回气丹药，以及数套阵旗和大量空白符纸、丹砂。如今身家丰厚，他不再吝啬灵石。
随后，他走进一家专营消息的茶楼“听风阁”，点了一壶灵茶，坐在角落，默默听着周围修士的交谈。
茶楼内鱼龙混杂，消息流传最快。很快，他便听到了几个感兴趣的话题。
其一是关于黑煞宗。他斩杀厉无血侄儿以及多名影卫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开，黑煞宗发出了高额悬赏，通缉一名使用暗色短枪、肉身强横的练气期修士。不少修士对此议论纷纷，猜测那人的来历。
林凡面色不变，心中冷笑。黑煞宗的追杀，在他意料之中。
其二是关于三月后，将在镇荒城中央广场由几大宗门联合举办的“升仙大会”。这并非招收弟子，而是一场针对筑基以下散修的擂台选拔。据说表现优异者，不仅能获得丰厚奖励，更有机会被大宗门看中，获得使用宗门飞升阵前往灵界的名额！
“升仙大会……飞升名额……”林凡目光一闪。这无疑是一条相对稳妥的途径。以他如今的实力，在练气期修士中，能与他匹敌者恐怕不多。若能夺得名额，便能光明正大地前往灵界。
但此举也有风险。一旦登台，必然暴露实力和戮神枪，恐怕会引来更多觊觎。而且，大宗门的飞升阵掌控严格，去了灵界之后，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其三，则是一个更引人注目的消息。据传，数月前有人在虚无海边缘，发现了一座随空间潮汐时隐时现的远古洞府，疑似上古大能“虚空子”的坐化之地，引得不少修士前往探寻，其中甚至包括金丹修士！但虚无海危险重重，至今无人真正进入那座洞府。
“虚空子？”林凡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在某本古籍上见过，据说是一位精研空间神通的化神期大能！他的洞府出现在空间节点附近，绝非巧合！
是参加升仙大会，争取那相对稳妥却受制于人的名额？还是冒险一搏，前往虚无海，探寻那可能与两界通道相关的虚空子洞府？
林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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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