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恢复生产，这得靠市政府这边大力配合。”
张浩继续说道，“每个工厂，现在别管什么订单、杂七杂八的琐事，先以工业版图来规划——像纺织厂、钢铁厂、农药化肥厂这些，给我全力生产，加班加点地干，先别管东西销到哪里去。”
“把人集中起来，谁偷奸耍滑就严肃处理。生产恢复了，秩序才能稳，治安才有根基。”
他话锋一转：“当然，也不能盲目生产，得挑国内稀缺的东西做，其他的别跟风。这涉及工业布局，还请三位书记拿主意。”
倪书记这时开口了：“张同志，你说先停一停冤假错案的平反，我觉得这个思路不对。”
“这一停，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咱们是来救火的，火得彻底扑灭，以前的不良影响必须坚决清除。”
张浩点头：“倪书记，我所说的‘停一停、放一放’，不是不管，而是现在人手实在不够。”
“说白了，眼下所有乱象，根源之一就是生产停滞、没了规矩，才有人趁机偷奸耍滑、煽动是非。我们得先把这些人揪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还有，公安系统的执法要简单明了。如果有人冲击公安机关，一律视为挑衅违法。公安人员有权掏枪示警，两次警告无效后，可以直接开枪，击伤或击毙都可以。”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位都愣住了。他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革命家，对“开枪”并不陌生，但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么做确实有些激进。
彭书记皱起眉：“张同志，这是不是太狠了点？这样只会激化矛盾，我们是来救火，不是来浇油的。”
“彭书记，您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张浩摇了摇头，“有些时候，必须用高压手段才能稳住局面。要是等法院收集证据、核查政治倾向，黄花菜都凉了。”
“对那些蓄意破坏、危及公共安全的极端分子，就得快刀斩乱麻，才能震慑住其他人，保护更多人的安全。”
他看着几位领导：“当然，这不是滥用职权，开枪必须是在受到明确威胁、警告无效的情况下，事后会严格核查。”
“但眼下，必须先立住规矩，让那些人知道，乱搞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几位，你们之前怎么做的，我不管。但我来了，既然把公安这一块交给我，我就得按我的想法来。”张浩语气坚定。
苏书记抬手示意：“你接着说。”
“现在部队都出动了，说明情况紧张，但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浩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一，必须恢复生产，让各个厂子回到正常状态。任何胆敢破坏生产、发表不当言论的人，一律抓起来，军队要配合我们行动。”
“第二，这是重点——我们要把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我知道，抓的人里可能有不少是被裹挟的，本身没多大问题。”
“老几位或许觉得该给机会，或者等调查结果出来再动手，但我不这么看。他们既然被裹挟，就有责任。”
“我抓他们，不是要怎么样，是先稳住生产，之后才有时间慢慢调查、找证据，这也符合法律程序。”
他加重语气：“我强调一点，在我这里，一切以法律为准则，任何政治倾向都行不通。老几位认同吗？”
苏书记点头：“张浩同志，你说依法治理，这点我非常认同。但政治这事儿……”
“苏书记，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张浩抬手打断，“这风刮了十年，太多人忘了本分。信仰这东西很微妙，我不想赌人性，只想依法办每一件事。哪怕是谁德高望重，只要违法，我张浩第一个抓。”
这话掷地有声，会议室里一时没人说话。
几位老书记看着他，眼神里有审视，更有几分认可——这股子不讲情面的较真劲儿，或许正是眼下沪城最需要的。
张浩的话让几位书记都陷入了沉默。这时，王局长适时开口：“张部长，现在关键不是抓不抓人的问题，主要是人手不足，而且这类事件不好定性。”
张浩冷笑一声：“王局，你不是不好定性，是先把政治因素掺了进去，自然就复杂了。”
“抛开政治，只看结果、只论法律，事情就简单了。”
“人手不够就招，从部队招——每年退伍的侦察兵那么多，招一个连、一个团，还怕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大不了把你现有队伍彻底换一遍，大换血，看还有什么内部矛盾。”
王局长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看着张浩：“张部长，这是不是太武断了？很多同志政治立场是清楚的，没问题啊。”
“王局，别跟我谈什么政治立场、清白不清白。”
张浩抬手打断，“既然能被裹挟，你说他真的没问题吗？模棱两可、摇摆不定的人，算清白吗？作为法律的扞卫者，该站出来的时候没挺身而出，本身就是错，你明白吗？”
“好！”会议室里，苏书记突然叫了一声好，“张浩同志，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公安这一块就全交给你了。”
“我现在就和老彭去厂子，主抓生产恢复。”
“倪书记，你负责宣传口，一定要把思想教育抓起来。另外，老彭，小王他们不是去农村了吗？那边有结果了让他们及时汇报，咱们结合情况再出具体方案。”
“可以。”彭书记应道。
简短的会议很快结束。王局长带着张浩离开会议室，往给他安排的住处走去。到了地方，王局长便离开了。
丁一军连忙迎上来，把张浩让进房间：“领导，我住隔壁，这一间是您的，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张浩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丁一军连忙起身：“我去看看。”
丁一军很快在门口喊起了张浩。张浩连忙出门：“什么情况？”
“张部长，农村公社那边出事了，我们派下去的同志被人打了。”丁一军急声道。
张浩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时说不出话。他顿了顿，道：“你让王局给我配辆车，我们先过去看看。”
旁边一名工作人员连忙拦住：“张部长，那边现在很乱，您还是别去了。王局特意吩咐，让您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局子里坐镇指挥。”
张浩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总得让底下人去历练，不然自己精力有限，也管不过来所有事。他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丁一军也跟着进来，满脸愁容：“这地方怎么这么乱？大家就不想好好过日子吗？”
“你懂什么。”
张浩也叹了口气，“这地方被那伙人霍霍得太狠了。他们把这里当成钱袋子、大本营，培养势力。很多人被他们那套歪理洗脑，晕头转向，才成了现在这样。”
“你以为那些不识字的农民懂什么？还不是别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这帮人，就没干过一点实事。”
丁一军叹气：“领导，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都被打倒了，怎么还有人跟着闹事？”
“你还是太年轻。”
张浩摇摇头，“思想这东西，一旦扎了根，很难改。就算你摆事实讲道理，他也觉得自己是对的，你是错的。”
“所以别妄图去改变他们，我们凭良心、凭法律做事就够了。只要是为老百姓好，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丁一军默默点头，可看着窗外沉闷的天色，心里还是沉甸甸的。这沪城的乱局，想要理清，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