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律师的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窗外的月亮很圆。屋里却冷得像冰窖。我想起律师说的话。证据还不够。我得再找更多证据。我起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插上之前拷贝账目记录的U盘。
电脑屏幕亮起。我点开财务文件夹。里面的文件密密麻麻。我从去年年底的流水开始查。一笔一笔地看。一行一行地对。我眼睛盯得发酸。手指不停地滑动鼠标。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上周那笔三百万的转账很显眼。收款账户是苏晴哥哥的名字。我记下来这个账户。继续往前翻。翻到今年一月。又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跳了出来。收款账户还是那个名字。转账时间是凌晨一点。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间点根本不是公司正常转账的时间。
我接着往下查。二月有两笔。一笔八十万。一笔六十万。三月有三笔。加起来一百二十万。四月最多。有四笔。累计二百多万。我拿出计算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加。算到最后。数字停在一千二百三十万。我又算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这些钱都转到了苏晴哥哥的账户。还有几个陌生账户。我记下来那些账户名。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第一个账户名。页面跳出来。关联的信息很少。但有一条地址信息。和苏晴的住址重合。我再查第二个。第三个。情况都差不多。要么是苏晴的亲戚。要么是她朋友。
我把这些账户信息都记在本子上。每记一个。心里就多一分寒意。这些钱是公司的命根子。是员工的工资。是供应商的货款。是我和陈凯十年熬出来的心血。他就这样一笔一笔。偷偷转给了别人。
我又点开公司的支出凭证文件夹。里面有很多电子发票。我一张张地核对。大部分发票看起来没问题。但有几张特别奇怪。一张是办公用品的发票。金额十五万。公司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办公用品。还有一张是咨询费的发票。收款方是个空壳公司。我查了那家公司。注册地址是个废弃的仓库。
我把这些可疑的发票都标出来。截图保存。我又去看员工报销记录。陈凯的报销单堆了一大堆。有几张餐饮发票。金额都是上万。时间都是工作日的晚上。还有几张机票。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城市。时间和苏晴的请假时间刚好对上。
我越查心越沉。这些记录都在告诉我。陈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早就开始计划了。他用各种名义。把公司的钱一点点挪出去。他把我当傻子。把公司当他和苏晴挥霍的提款机。
我拿起手机。给私家侦探发消息。把这些新发现的转账记录和可疑发票告诉他。他很快回复。说他会去查这些空壳公司和发票的真实性。让我别着急。有进展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想起刚创业的时候。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我把自己的嫁妆钱都拿了出来。陈凯抱着我说。以后一定加倍还我。现在想想。那些话多么可笑。
我擦干眼泪。继续核查。我把所有异常的转账记录都整理到一个新文档里。标注好时间。金额。收款账户。还有对应的可疑凭证。我打印了两份。一份放进之前的文件袋。一份锁进抽屉。我怕陈凯发现。会偷偷销毁这些东西。
凌晨三点。我终于核查完了所有流水。我关了电脑。站起身。浑身都僵了。我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才感觉暖和了一点。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心里有了一个清晰的念头。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加快速度。
第二天早上。我去公司很早。张叔看到我。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笑了笑。说。有点账目要核对。我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打开电脑。想把整理好的证据再备份一遍。
电脑刚打开。陈凯就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我在看账目。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快步走到我身边。问。你在干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说。核对账目。他伸手想抢我的鼠标。我猛地合上电脑。
陈凯的脸涨得通红。他吼道。谁让你查账的。我冷冷地说。我是公司的财务。核对账目是我的工作。他愣住了。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硬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站起身。看着他。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我查账。陈凯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他说。我不是怕。我是觉得你太敏感了。一点小事都要揪着不放。我笑了。笑得很讽刺。我说。一千多万。是小事吗。
陈凯听到一千多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了一步。说。你。你都知道了。我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他突然变得很激动。他抓住我的胳膊。说。晚晚。你听我解释。那些钱都是有原因的。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他的手劲很大。我的胳膊上留下了红印。我说。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钱还回来。陈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没有钱。
我心里彻底失望了。我知道。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我拿起包。说。你好自为之。说完。我就走出了办公室。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别的地方。我去了打印店。把整理好的证据都打印了出来。
我拿着厚厚的一叠打印纸。心里很踏实。这些都是陈凯和苏晴犯罪的证据。我把这些证据放进文件袋。然后去了律师事务所。我要把这些证据交给律师。让律师帮我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律师看完我带来的证据。点点头。说。这些证据很关键。但还需要补充一些东西。比如。陈凯和苏晴的聊天记录。公司老员工的证言。还有那些假发票的鉴定报告。律师让我再想想办法。收集这些东西。
我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很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我拿出手机。给张叔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能不能出来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张叔很快回复。说他在公司附近的公园等我。
我赶到公园。看到张叔坐在长椅上。他看到我。站起身。问我怎么了。我把打印出来的可疑发票给他看。问他这些发票是不是他做的账。张叔看了看。点点头。说。是陈总让我做的。他说这些都是公司的正常支出。
我问他。你当时就没觉得奇怪吗。张叔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奇怪。但陈总是老板。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不敢多问。我看着张叔。心里很不是滋味。张叔在公司待了八年。一直勤勤恳恳。他也是被陈凯蒙在鼓里。
我跟张叔说。陈凯转移了公司一千多万。都给了他的秘书苏晴。张叔听到这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说。怎么会这样。陈总平时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我把照片和转账记录给他看。张叔看完。摇了摇头。说。造孽啊。
我跟张叔说。我需要他的帮助。我需要他作为证人。证明这些账目是陈凯让他做的。张叔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我帮你。陈总这么做。太对不起你。也太对不起公司了。
我感谢了张叔。心里又多了一份底气。有了张叔的证言。加上我手里的证据。我离胜利又近了一步。我拿着文件袋。走出公园。阳光照在我身上。我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让陈凯和苏晴。为他们做的事付出代价。我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