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闻言道：“父亲，我这也不算挫折吧？说到底，我也算是拨乱反正了！”
江松岩笑道：“你能这么想，也对！”
“你当初要去汉东，我开始是不太赞成的。后来同意，就是想看看你在这种错综复杂、需要不断权衡妥协的环境里，会如何应对。”
“总体来看，你表现尚可，勉强称得上知进退，顾大局。”
他话锋一转，略带审视地看着祁同伟：
“但我对你处理与赵立春关系时的那种……隐约的顾忌，有些不解。说实话，他赵立春即便在汉东经营日久，又有什么可让你如此束手束脚的呢？”
“说到底，有我们给你撑腰，而且你手握法理与大义，完全可以更硬气一些。”
祁同伟沉默片刻道：“主要是考虑到梦梦和他女儿赵晓惠私交不错，总想着……或许能有一种更温和的解决方式。”
江松岩看了祁同伟一会，随即又叹了口气：“做大事，最忌讳的就是心软和顾虑私情！”
“不过，事已至此，也不用多想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没料到他在京城的那位亲家，势头会起得这么猛，这么快。”
“明年是大变之年，局势尚不明朗。你暂且稳住，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上面的格局清晰之后，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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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馆角落里，祁同伟对面坐着一位女子。
一袭黑丝长裙完美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举止优雅，颇具成熟风韵。
女子正是当年在曹东案中得以幸免的汪菲，历经几年风雨，她如今给人的感觉，多了份千帆过尽的从容。
曹东案发后，她主动辞职，目前在黄亮的家电集团任董事长助理！
虽然，黄亮是董事长，但汪菲的这个助理，主要服务的还是另一个大股东，林部长的爱人！”
“听林部长的爱人那意思，邹部长这次似乎还能更进一步！如果真那样，林部长就能水涨船高了！”
祁同伟笑了笑：“邹部长能不能进一步我不知道，但是林世彬想再进我看希望不大，谁上来也不敢重用他的，而且他的年龄也这么大了！”
汪菲也笑了笑：“那是我多想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祁同伟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突然开口道：“年前的时候，我见到石勇了！”
汪菲握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随即恢复自然，却没有接这个话题。
祁同伟看着她，继续问道：“你们这些年，还有联系吗？我看他……还是一个人。”
“没有。”汪菲的回答简洁干脆，语气平静，“我连粤省都很少回去了。”
祁同伟轻叹一声：“其实，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汪菲抬起眼，嘴角牵起一丝自嘲，目光却异常坚定：“我早已配不上他了，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祁同伟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无奈道：
“行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如果哪天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跟我说。”
正事早已经谈完，两人正欲起身离开，祁同伟的目光无意间扫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咖啡馆走来，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他猛然一怔，随即对汪菲说道：“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
汪菲闻言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容起身：“行。这边我会盯住的，你放心吧！”
她拿起手包，款步走向门口。
刚走到门边，便与一男一女擦肩而入。
那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肤色偏黑，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衬衫，看上去颇为普通。
而那女人则一眼便让人感到一种沉静优雅的气质，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配着利落的西裤。
汪菲也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一眼，确认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两人擦肩而过。
那优雅女人在与汪菲错身后，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似乎思索了什么！
接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整个咖啡厅，当瞥见角落里的某个身影时，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随即与同行的男子找了个空位坐下。
两人点了咖啡，低声交谈起来。
祁同伟坐在原处，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因为那个后来进来的女人，正是钟小艾！
他不确定钟小艾是否看到了自己，但看她与那男人聊的专注，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过去打招呼。
好在时间不长，那个男人便先行离开了。
这时，钟小艾端着咖啡，径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嫣然笑道：“还要躲多久？”
祁同伟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早看到我了？我是怕打扰你们谈正事。”
他朝刚才男人离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位是……？看着挺面熟！”
钟小艾笑了：“你怎么跟谁都面熟？他是发改委的，赵德汉，你认识？”
祁同伟闻言一愣，心道：我还真认识他，不过他未必认识我。
“赵德汉？你们……什么关系？”
“相亲对象。”钟小艾回答得云淡风轻。
祁同伟几乎是脱口而出：“相亲对象？他不行！”
钟小艾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一丝玩味：“我们不是说好了，不会干涉对方的私事吗？”
“不是要干涉你，”祁同伟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和你不合适。”
“哦？为什么不合适？”钟小艾追问。
祁同伟一时语塞，总不能直接说根据前世的记忆，这家伙将来会是个大贪官吧！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钟小艾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忽然笑了笑，不再逗他：
“行了，我对他也没什么感觉，不过是朋友介绍，推脱不过，出来应付一下而已。”
祁同伟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人也松弛下来。
钟小艾道：“刚才那女人是汪菲吧？是找你的？”
祁同伟愕然：“你认识她？”
钟小艾笑道：“南越曹东的案子看过她的简介和照片！”
祁同伟恍然，心道京城还是太小了，以后跟汪菲还是尽量避免见面吧！
“我来见她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祁同伟叮嘱道！
钟小艾笑道：“让我保密，行啊！晚上请我吃饭吧。”
祁同伟脸上露出笑容：“荣幸之至！”
pS：还在外地，唉，大家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