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不凡只觉一股磅礴的反震之力从剑身传来，手臂剧痛难忍，焚天剑险些脱手。
他狼狈的倒飞而出，重重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体内真气消耗大半，经脉错乱，再也支撑不住身形，瘫倒在地。
焚天剑落在一旁，剑身的烈焰彻底熄灭，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郝不凡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可他依旧死死盯着如仙大长老，眼中满是不甘与倔强。
如仙大长老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衣袍，被赤色剑光划开了一道小口，露出里面莹白的肌肤，虽未受伤，却已是多年来少见的狼狈。
她凤眸中的漠然终于被寒意取代，眼神冰冷地看向郝不凡，缓缓迈开脚步，朝着他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优雅迷人，却都带着无形的沉重威压。
郝不凡呼吸愈发困难。
“有点意思，可惜，依旧是蝼蚁。”如仙大长老的声音冰冷刺骨，手中的青色长剑犹如实质，直指郝不凡的眉心，“今日，你必死无疑。”
郝不凡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他已经使出了最强的一招，却依旧无法伤如仙大长老分毫。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师母，还没来得及保护孩子，还没来得及为师父报仇，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彩色的身影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正是那只彩羽小鸟。
它不知何时挣扎着起身，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如仙大长老冲去，用尖锐的鸟喙狠狠啄向如仙大长老的手腕。
如仙大长老皱了皱眉，反手一挥，一股气劲将小鸟击飞出去。
小鸟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涌出，再也无法动弹，只是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郝不凡，发出微弱的叫声，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担忧。
“小家伙，自寻死路。”
如仙大长老语气淡漠，丝毫没有在意那只彩羽小鸟的死活，再次举起虚影长剑。
青色剑气凝实如钢，带着刺骨寒意直逼郝不凡胸口，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
郝不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师母温柔的眉眼，浮现出腹中孩儿微弱的胎动，心中满是不甘与遗憾。
不，还不能死！
青涩寒芒将至的刹那，郝不凡再次举剑格挡，却被那剑气所伤，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哇！”
郝不凡终是没忍住，吐出一口热血，喷溅在焚天剑上。
剑身骤然震颤，黯淡的焰纹瞬间亮起灼目红光，一股远超先前的炽热气息轰然爆发，冲破周身阴寒威压。
郝不凡大喜，拼尽最后一丝真气，将焚天剑朝着身前横扫而去，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连经脉撕裂的剧痛都全然不顾。
如仙大长老眸中寒光更盛，只当这是蝼蚁最后的挣扎，唇角勾起一抹不屑，手腕微转，青色长剑顺势下压，竟想直接将焚天剑震飞。
可她终究低估了热血催动下焚天剑的威力，也未料郝不凡在绝境中还藏着这般悍勇。
“嗤啦”一声轻响。
赤红剑刃划破空气，击碎青色长剑，擦过如仙白皙纤细的手腕。
一道细细的血痕骤然浮现，殷红的血珠顺着肌肤滚落，滴落下去。
如仙大长老浑身一僵，脸上的漠然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伤口，指尖下意识地抚过，那细微的刺痛感清晰传来，竟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活了五十多年，她何时被这般后生晚辈伤到过，不由得愤怒了。
郝不凡握着剑柄的手剧烈颤抖，全身真气彻底耗尽，身形直直栽倒在地。
焚天剑再次沉寂。
他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视线死死盯着如仙手臂上的血痕，眼底翻涌着劫后余生的惊悸，还有一丝隐秘的快意。
如仙大长老指尖抚过手腕上血痕，那点刺痛顺着经脉悄然蔓延，惊愕瞬间被滔天怒意吞噬。
她气急攻心，凤眸淬冰。
指尖青色真气再度暴涨，长剑虚影重凝，比先前更盛三分的威压死死锁着郝不凡，已然凝聚杀势。
“住手！”郝不凡喉间血沫翻滚，拼尽最后气力嘶吼，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当真要杀我？焚天剑的邪异你该早有耳闻，其气息甚是难缠，你已经被焚天剑所伤，它留在你体内的气息会日夜啃噬你的经脉。”
如仙大长老挥剑的动作骤然顿住，眸中疑虑转瞬沉凝，她早就听闻焚天剑的邪门霸道，留在伤口的气息蚀骨难除。
手臂上那丝异样的灼热感还在蔓延，顺着血痕钻进经脉，隐隐有些不安分。
“别杀我，只有我能帮你……”
郝不凡吐着血沫子，他还有远大的抱负，真的不想死。
“鳖孙！”
如仙大长老冷冷地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却还是下意识运转真气探查体内，指尖凝起青色气流，缓缓顺着经脉游走。
不消片刻，如仙大长老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凤眸中满是惊恐。
经脉里竟真藏着一缕诡异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无论她如何催动真气驱逐，那气息都死死黏着经脉不放，甚至随着她的真气流转愈发活跃，灼烧感顺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疼得她指尖微微发颤。
“不可能……”
如仙大长老低声自语，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再看向郝不凡时，冰冷的杀意中多了几分凝重。
郝不凡趴在地上，唇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得意的弧度，眼底燃起一丝生机。
他死死地盯着如仙变幻的神色，沙哑的声音带着诱哄与笃定：“只有我能帮你，杀了我，你便等着这气息日夜啃噬经脉，不出半月，功力尽废，受尽烈火焚身之苦而亡。”
“你找死！”
如仙大长老气的浑身发颤，想要一举杀了郝不凡，却又不敢冒险，犹豫起来。
“别杀我，也给你自己留一条路，”郝不凡抱着如仙的腿，苦苦哀求，“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从此听你指挥。”
如仙大长老动摇了，冷厉眸光扫过地上沉寂的焚天剑，杀意渐敛，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审慎。
不过，她还是动手了，冷哼一声，指尖凝起淡青真气，快如闪电点向郝不凡周身数处大穴。
郝不凡浑身一僵，四肢瞬间失了力气，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