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眼神一厉，看了一眼苏步摇惨白的脸，又看了看郝不凡紧蹙的眉头，知道这是唯一的逃跑机会。
“拼了！”
金凤咬牙道，与玉凤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两口精血。
鲜红的精血溅在双剑上，瞬间被剑身吸收。
两柄剑竟泛起诡异的血光，血光迅速蔓延，将两人的身影包裹其中，形成两道滚动的血雾。
血雾中传来玉凤怨毒的声音：“郝不凡！苏步摇！今日之辱，我们姐妹记住了！他日定要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和你们的孽种一起下地狱！”
“不好！她们要逃！”
郝不凡察觉血雾中蕴含的诡异力量，心头一紧，想拉着苏步摇追上去，却发现苏步摇已经浑身脱力，靠在他怀里，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也就在这时，血雾猛地炸开，化作无数血点射向四周，带着刺鼻的腥气，形成一道混乱的屏障。
郝不凡下意识将苏步摇护在怀里，挥剑格挡血点。
剑气与血点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竟冒起阵阵黑烟。
待血雾散尽，原地早已没了金凤玉凤的身影，只有地上残留着一滩刺目的血迹，和几缕被剑气斩断的五彩羽丝，证明她们曾在此处。
“她们……跑了……”
苏步摇靠在郝不凡怀里，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师母！”
郝不凡大惊，连忙探师母的鼻息，发现只是脱力晕厥，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抱着苏步摇，看向金凤玉凤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这对姐妹花如此恶毒，又知晓苏步摇怀有身孕，日后定然会用更阴狠的手段来追杀，今日放她们逃走，无异于养虎为患。
可眼下苏步摇昏迷不醒，他根本分身乏术。
“郝大哥！苏前辈怎么了？”
灵心和雪莲从马车后跑出来，看到苏步摇昏迷，吓得脸色发白。
“师母脱力晕厥了，快拿水来。”
郝不凡沉声说道，小心翼翼地将苏步摇抱起，往马车走去。
他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方才为了护着苏步摇，硬接了金凤一击，此刻，伤口开始作祟。
灵心连忙从药箱里翻出水壶和伤药。
雪莲则掀开车帘，看着苏步摇苍白的脸，眼中满是担忧。
郝不凡将苏步摇轻轻放在车厢的毯子上。
灵心连忙上前，用沾了水的帕子擦拭苏步摇的额头。
过了好一会儿。
苏步摇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便抓住郝不凡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她们……她们……”
“别紧张，”郝不凡紧紧握住苏步摇的手，柔声安慰，“她们伤得很重，翻不起什么浪，下次再遇见，一定杀了她们。”
苏步摇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滚落。
今日的激战与羞辱像烙印一样刻在苏步摇心上，尤其是玉凤那句“孽种”，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苏步摇轻轻抚摸着小腹，在心里暗暗道：孩子，别怕，娘一定会护着你。
看着师母委屈的模样，郝不凡心中更是愧疚，若不是自己能力不足，何至于让师母受这般委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灵心和雪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赶路，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灵心和雪莲连忙点头。
郝不凡将苏步摇安顿好，盖上毯子，又给她喂了些水，才转身跳上马车前的位置，扬鞭赶车。
马车缓缓驶离这片狼藉的山道，车轮碾过地上的血迹和碎石，发出沉闷的响声。
阳光穿过车帘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车厢里，苏步摇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只觉得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这场仗她们赢了，却赢得无比狼狈，而金凤玉凤的逃走，更是给她们的前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前路漫漫，追杀未止，她必须尽快养好身体，才能和郝不凡一起，护住身边的人，护住腹中的孩子。
夜色如墨，泼洒在连绵的山林间。
马车停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周围几棵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
郝不凡守在车外，赤霄剑斜靠在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黑暗。
灵心和雪莲早已在车厢里睡熟，连日的奔波让她们耗尽了力气。
苏步摇却毫无睡意，白日里，金凤玉凤的辱骂如同魔咒，在耳边反复回响，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悄悄掀起车帘一角，看着郝不凡挺拔的背影在火光中晃动，心中既有暖意，又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倦意终于袭来，苏步摇抵不住眼皮的沉重，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
金凤玉凤姐妹花再次杀来。
只是这一次，金凤玉凤带来了更多蝎影教的高手，黑压压的人群堵住了前后去路。
刀剑寒光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郝不凡将她和雪莲护在身后，赤霄剑舞得如一团烈火，却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
“不凡哥！”
雪莲的哭喊撕心裂肺，她挺着大肚子，被两名黑衣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苏步摇也被缠住，碧玉剑被打落在地，她想扑过去帮郝不凡，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头发，狠狠掼在地上。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鲜血正从裙摆渗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师母！”
郝不凡见状目眦欲裂，想要冲过来，却被数柄长剑同时刺穿了肩膀，钉在山壁上。
他呕出一口鲜血，目光死死盯着苏步摇，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师母！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
“不！不凡！”苏步摇痛心疾首，疯了一样挣扎，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们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
金凤站在郝不凡面前，用剑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残忍：“郝不凡，你看看你护着的女人如今成了你的累赘，是不是很可笑？”
玉凤则走到苏步摇身边，蹲下身，用剑鞘拍了拍她的脸：“苏步摇，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要和徒弟双修合璧吗？现在怎么成了泥菩萨？呵呵，若不是你们这两个拖油瓶，他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