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黑铁木大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房间内，灯光映照着伊兹玛深沉的脸庞，气氛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多了一丝权衡后的凝重。
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助理适时递上一杯水，语气带着谨慎的探询：“首领，十场连胜……这可是授予外来者正式介入沙海事务资格的‘血之试炼’。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启过了。”
“我当然知道。”伊兹玛接过水杯，指节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目光锐利，“‘沙海的恩怨，由沙海人自己解决’。这是激进派与温和派之间心照不宣的古老默契，也是维持现状的最后屏障。”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一个通过这试炼的，还是外面那个叫哈姆的佣兵。他用一身伤疤换来了在沙海自由行动的身份。”
助理更加不解：“那您为何对这位指挥官……”
“耶利抵抗联盟情况危急到需要请一个外来者担任指挥官，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伊兹玛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光芒，“情况紧急不假，但这不代表内部就没有不同的声音。我若轻易答应他，反而会落人口实。”
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但我仔细研究过他指挥的几次行动。这小子，是个难得的将才。沙海之地，能打的勇士不少，可能够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指挥官，却是凤毛麟角。”
“所以您是想借这次试炼，名正言顺地给他一个资格？”助理恍然大悟。
“不错。”伊兹玛颔首，神色严肃，“即便我是激进派的领袖，也无法公然践踏这条维系着脆弱平衡的潜规则。部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战区地图前，声音低沉下来：“即便是东境那位大刀阔斧改革的阿卜杜勒亲王，在推动变革时，也必须小心翼翼地试探这条规则的底线，不敢过于越界。”
“更何况……”伊兹玛的话锋一转，指向了更深层的博弈，“哈姆如今在为灵通阁的【女王】效力。即便那林宇本身不代表东方的意志，但那位【女王】，毫无疑问是东方意志在此地的延伸。哈姆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他凝视着地图上广袤的沙海，最终缓缓吐出一句充满重量的话：“那条蛰伏已久的东方巨龙已经苏醒，它对现今的秩序深感不满，正意图重塑一套新的规则。至于这套新规则对沙海而言是福是祸……”
伊兹玛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而锐利，“就只有时间才能给予我们答案了。”
-----------------
“血之试炼……”哈姆重复着这个词，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带着审视落在林宇身上，“看来伊兹玛那老家伙，是想正儿八经给你一个入场券。小子，你确实有点能耐，能让他动用这个规矩。不过，我得提醒你，血之试炼可不是擂台比武，这名字里的‘血’字，可不是白叫的。”
“我明白其中的分量，”林宇的声音显得异常沉稳，“只是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哈姆坐直身体，开始详细解释这沙海之地古老的规则：
“按照传统，任何一方大势力都能组织‘血之试炼’。除了作为组织者的赛德部落，以及必须出场的萨罗尼皇室队伍，剩下的八个挑战名额，则由沙海其余的八大部落平均分配。至于这些部落会派出什么样的队伍，就看试炼是由哪一派系组织的了。”
“这其中有什么区别？”林宇追问。
“区别大了去了。”哈姆哼了一声，“如果是温和派组织的，大多还会讲究个分寸，往往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但要是激进派主导……”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那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血战’，对手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以命相搏，不死不休。而且，为了应对这种可能，每个部落都至少常年供养着一支专门用于此类殊死搏杀的血战队伍。”
他看向林宇，语气沉重地落下结论：“很不巧，这次的组织者是赛德，是激进派的领袖。这意味着，除了萨罗尼，你要面对的另外八支队伍，绝大多数都会是激进派派出的、经验丰富且下手狠辣的‘血战专家’。”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哈姆透露的信息让任务的艰巨性清晰起来。
“八支队伍都是什么水准？”元凤清冷的声音响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关心的不是对手的凶狠，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层级。
哈姆赞赏地看了元凤一眼，喜欢这种直指核心的提问。
“不会派出明显超纲的老怪物，那会坏了规矩，惹人耻笑。但派出的必然是各部落‘血战队伍’中的精锐，境界上大概率与你们相仿，集中在雕琢境。不过也有些部落会爬出死囚犯。”
“规则怎么定？团战还是个人战？”雷振宇追问细节。
“选法在你们挑战方手里。”哈姆说得干脆，“无非五种路子：个人战、团队战、双人组、车轮战，还有一种混合变招。每种赛制要选两次，加起来正好十场。”
林宇立刻捕捉到关键：“十场胜负，五种赛制任我们调配……这里的战术空间很大。”
“赛德是激进派里最强的一支吧？”白小寅眼中闪着光，“他们会出手吗？”
“必然。”哈姆语气笃定，“他们是东道主，按惯例会坐镇最后一场。若是温和派组织的比赛他们或许会保留实力，但这次是他们自己的场子，必定压轴出场。”
“有意思！”白小寅兴奋地活动着手腕，“比那个血族的家伙够劲多了！”
“别光顾着兴奋，”哈姆适时提醒，“你们将面临至少一天一场的连续作战，中间几乎没有完整休息时间。”
“这正是关键所在，”林宇的声音沉稳有力，“既然赛制由我们选择，就可以根据每个人的状态和特长，进行最具针对性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