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庄飞船悄然降落在冲绳那处偏僻的海滩附近,巨大的机械体与周围白沙碧海的宁静景色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舱门打开,朝仓陆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独自一人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似乎想借海风理清纷乱的思绪。佩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留在星云庄内,通过监控关注着小陆。
艾莉没有立刻跟出去。她站在星云庄客厅的舷窗边,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广阔海面,心中却不像景色这般平静。刚刚经历的一切——加拉特隆恐怖的身影、赤钢的传说、冲绳的古老秘密,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伽古拉——信息量巨大,让她这个“新手”奥特战士感到一阵阵的压力。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口袋里的特殊手机和手腕上的格丽乔手环。如果……如果琉璃姐姐在这里就好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琉璃姐姐是那么强大,那么冷静,仿佛任何难题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无论是面对凶恶的怪兽,还是处理复杂的局面,她总是游刃有余。有她在的话,小陆哥哥也许就不会那么烦恼,大家也会更有信心吧?
艾莉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是啊,自己虽然也拥有格丽乔的力量,但在琉璃姐姐面前,就像萤火之于皓月。自己真的能帮上忙吗?真的能像承诺的那样,保护大家吗?
然而,下一秒,艾莉用力摇了摇头,仿佛要把这些自我怀疑的念头甩出去。她握紧了小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不行,不能这么想!”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艾莉,是琉璃姐姐承认的妹妹!我不能永远躲在姐姐身后,不能什么事都想着依赖她!琉璃姐姐相信我,给了我格丽乔的力量,相信我能独当一面,我能够帮助小陆哥哥保护这个世界!我也要变得更强,更可靠才行!”
就在艾莉给自己打气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哦?在想你的那位‘琉璃姐姐’?”
艾莉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发现伽古拉斯·伽古拉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星云庄内,正斜倚在舱壁旁,双手抱胸,那双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刚才所有的心理活动。这个男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如同幽灵。
“伽、伽古拉先生……”艾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有些紧张。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太复杂了,危险、神秘、又似乎隐藏着一丝落寞?她不确定。
“放松点,小姑娘。”伽古拉似乎觉得她紧张的样子很有趣,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些,“我只是有点好奇。千雪琉璃……那个特立独行又麻烦的小丫头,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有了‘家人’?而且看起来,你很崇拜她?”
艾莉犹豫地看着伽古拉。她在思考,这个男人是敌是友?他认识琉璃姐姐,但态度暧昧不明。该相信他吗?可如果他真的是坏人,为什么又要告诉他们关于吉尔巴里斯和赤钢的关键情报?最终,艾莉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琉璃姐姐——如果伽古拉是琉璃姐姐认识的人,或许……并不是纯粹的坏人。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开始讲述:“我……我第一次遇到琉璃姐姐,是在一年前……不对,是对我来说不算太久以前。”她整理着时间感,“那时候,有怪兽出现在城市,我和妈妈无家可归,只能去投奔外公,住在他乡下的旧仓库里。但是没多久,一个长得奇怪的外星人找到了我们……” 艾莉回忆起那个恐怖的夜晚,达达星人突然闯入,打晕了妈妈、舅舅和外公,目标直指她体内的利特鲁之星。
“那时候我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就要被抓走了。然后……琉璃姐姐就像光一样出现了。”艾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三两下就打跑了那个可怕的外星人,救了我们。但是……琉璃姐姐当时好像受了伤,状态很不好,她……她需要暂时依附在我身上休养。” 艾莉继续,“就是这样,我和琉璃姐姐相遇了,她也教给了我如何使用格丽乔的力量。”
伽古拉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眼神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依靠附身恢复吗?看来那丫头也经历过不少事。”他低声自语,然后看向艾莉,“所以,你现在也是格丽乔了。感觉如何?背负着光之战士的力量,面对吉尔巴里斯这样的敌人。”
“我……”艾莉抿了抿嘴唇,但眼神没有退缩,“我会努力!我会用这份力量,帮助小陆哥哥,保护大家!”
伽古拉看了她几秒,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意味不明,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另一边,仿佛刚才的交谈只是兴之所至。
没过多久,小陆回来了。他的表情比离开时更加沉重,甚至带着一丝挫败。他向大家讲述了自己在海边又遇到了那位名叫爱琉的神秘少女,并试图唤醒传说中的“赤钢”,但失败了。赤钢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而爱琉也在留下一些模糊的话语后,如同幻影般消失不见。
线索似乎中断了。赤钢无法唤醒,吉尔巴里斯的威胁迫在眉睫。
“必须弄清楚吉尔巴里斯的底细,还有唤醒赤钢的真正方法。”鸟羽来叶冷静地分析道,“常规渠道找不到答案,或许……我们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情报来源。”
萌亚适时地插话,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我知道一个地方。聚集了各种不想被官方发现的宇宙人、情报贩子、亡命徒……地下黑市。那里鱼龙混杂,但消息也最灵通。要去吗?”
于是众人来到一个看起来比较混乱的街道,来到一个酒馆处,推开门震耳欲聋的嘈杂声浪混合着各种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光线昏暗、空间宽敞的地下酒馆,里面挤满了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外星人。有的在狂饮着不明液体,有的在角落里进行着可疑的交易,还有的则纯粹在发泄般地吵闹斗殴。这里是法律和秩序的阴影角落。
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找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下。一个长得像章鱼、触手却端着托盘的服务员晃悠过来。小陆看着菜单上那些稀奇古怪、名字都念不出来的饮料,犹豫了一下,出于习惯说道:“请给我一杯……热牛奶。”
瞬间,周围几桌的外星人爆发出刺耳的哄笑声。
“热牛奶?哈哈哈哈哈!地球的小鬼,你是还没断奶吗?”
“来这种地方喝牛奶?真是笑死人了!”
小陆脸色涨红,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来叶冷冷地扫了那些起哄的外星人一眼,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伽古拉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纳克尔星人的家伙,带着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同伙,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独自坐在一边的来叶面前,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她:“哟,地球的小妞,长得还挺标致嘛。一个人?要不要陪哥哥们喝几杯?” 说着,一只长着利爪的手就朝着来叶的肩膀搭去。
“拿开你的脏手。”来叶的声音冰冷如刀。
“哎呀,还挺凶——” 纳克尔星人话没说完,就见来叶眼神一凛,甚至没看到她如何动作,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被重型卡车撞到一般,惨叫着向后飞了出去,狠狠砸翻了一张桌子,杯盘狼藉。
酒馆内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大的骚动爆发了!
“混蛋!敢动我们的人!”
“兄弟们,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球女人!”
被拍飞的纳克尔星人恼羞成怒地爬起来,立刻招呼同伙——库卡拉奇星人、夏普星人、巴德星人、杀戮宇宙人、雷丘姆星人……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外星人一拥而上,将来叶围在中间!
来叶毫无惧色,甚至主动迎了上去!她的身手凌厉无比,在狭窄的空间内闪转腾挪,拳脚如风,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只听“砰砰”几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库卡拉奇星人和夏普星人就被她干脆利落地撂倒在地。
另一边,小陆和佩嘉试图躲开混乱,却被一个夏普星人抓住机会,拎起小陆就朝旁边的巴德星人扔去!小陆虽然体能远超常人,但骤然被抛掷,加上巴德星人迎面一拳打来,顿时手忙脚乱,落入下风,被两个外星人夹击得连连后退。
令人也被杀戮宇宙人盯上,对方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离地面。令人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徒劳地挣扎着。
“哼,无聊。”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伽古拉终于动了。他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杀戮宇宙人身后,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拍在对方的后颈上。杀戮宇宙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伽古拉顺手接住掉下来的令人,但却不是温柔地放下,而是像操控玩偶一样,抓着他的胳膊,将他“甩”向了另一个正准备偷袭来叶的雷丘姆星人!
“哇啊啊啊——!”令人吓得大叫,身不由己地撞在雷丘姆星人身上,令人被摔到了旁边一个装满爆米花零食的桌子上弄得满头满脸都是,场面滑稽又混乱。
艾莉也被卷入了战斗。一个雷丘姆星人盯上了她,挥舞着拳头冲过来。艾莉心中一惊,但立刻回想起在琉璃世界时,神乐姐姐和阿蕾娅姐姐教给她的一些基础防身术,以及她自己作为格丽乔人间体,身体素质和精神反应早已远超常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侧身躲过雷丘姆星人的直拳,顺势用手肘撞向对方的肋下!
“唔!” 雷丘姆星人吃痛后退。艾莉抓住机会,抬腿一个侧踢,虽然没有太大力量,但技巧和时机恰到好处,再次逼退了对方。她与雷丘姆星人缠斗在一起,虽然力量不足,但凭借灵活的身法和逐渐找回的战斗意识,倒也打得有来有回,暂时不落下风。
佩嘉慌乱中使用了瞬间移动能力,在人群中闪烁,躲避着一个电波怪人的追击。他瞅准机会,瞬移到电波怪人背后,紧紧抱住对方,暂时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就在这时,酒馆入口处又冲进来两个人——是接到紧急通讯后赶来的爱崎萌亚和泽纳!萌亚手里还拿着AIb的非致命性电击枪,泽纳则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但动作迅猛如电。
“住手!AIb!”萌亚大声喊道,试图震慑场面。
然而,打红了眼的外星人们根本不管这些。一个杀戮宇宙人咆哮着冲向萌亚,另一个雷丘姆星人则拦住了泽纳。
泽纳眼神一冷,面对冲来的雷丘姆星人,不闪不避,在对方拳头即将临体的瞬间,一个简洁高效的擒拿,抓住对方手臂,顺势一扭一送,雷丘姆星人庞大的身躯就失去了平衡,重重砸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他随即快步上前,一脚踢开正压着小陆打的巴德星人,将小陆拉了起来。
但小陆依旧被夏普星人纠缠着,加上刚才挨了几下,动作明显迟缓,依旧处于下风。
整个酒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桌椅翻倒,杯盘狼藉,各种外星人打成一团,怒吼声、痛呼声、撞击声混杂在一起。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几乎要失控的时候——
一阵悠扬、平和、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口风琴声,如同清泉般流淌进来,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琴声来自酒馆门口。
众人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棕色皮衣、戴着帽子、气质沧桑而帅气的男人,正靠在门框上,专注地吹奏着一支小小的口风琴。他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混乱的影响,音符从他指尖和唇间流淌而出,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力量。
是红凯!欧布奥特曼的人间体!
他吹完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放下口风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酒馆,最后落在了正在人群中辗转腾挪、但明显因为高强度战斗而呼吸有些急促、肩膀微微僵硬的鸟羽来叶身上。
“动作太大,肩膀太紧了。”红凯的声音平稳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从容,“放松些,用巧劲,你的剑术基础很好,但格斗不只是力量的比拼。”
来叶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和姿态。
红凯说完,便迈步走进了酒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似随意地行走在混乱的战场中。然而,他所过之处,战斗便戛然而止。
一个库卡拉奇星人怒吼着挥拳砸来,红凯侧身,手肘轻轻一顶对方腋下,库卡拉奇星人顿时半边身子酸麻,踉跄后退。
一个夏普星人从侧面扑来,红凯看也不看,抬脚一绊,顺手在其背上推了一把,夏普星人便以狗吃屎的姿势摔了出去。
他走到正和佩嘉“拥抱”在一起的电波怪人身边,手指在怪人颈侧某个位置轻轻一按,怪人浑身一颤,软倒在地,佩嘉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几乎是转眼之间,剩下的几个还在顽抗的外星人,也被红凯轻松写意地撂倒在地。他出手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气,却效果惊人。
酒馆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地上横七竖八呻吟的外星人,以及惊魂未定的小陆一行人。
红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向伽古拉,眉头微挑:“你还是老样子,喜欢看热闹。”
伽古拉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没有接话,但嘴角却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红凯也不在意,转向小陆等人:“都没事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跟我来,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在红凯的“清场”下,众人终于得以穿过一片狼藉的酒馆大厅,来到了后方一个相对安静的、堆满各种奇怪零件和杂物的隔间。这里,坐着他们此行的目标——情报商。
那是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短发利落,眉眼间带着东方功夫高手般的锐利和干练。他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一个精密的小型金属零件,听到脚步声,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小陆一行人,眼神里充满了估量和精明。他慢悠悠地靠向身后的货架,开门见山,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找我要情报?先说好,我的消息……可不便宜。”
泽纳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没带多少钱。” 他说着,目光瞥向身旁的爱崎萌亚,同时伸出手臂,稳稳地挡在萌亚身前,那意思很明显:钱在她那里,拿出来。
萌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在身上摸索起来。她从外套内袋翻到裤子口袋,又翻了背包,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笃定渐渐变成了慌乱和尴尬,最后她停下动作,挠了挠头,对着泽纳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对不起,泽纳前辈……预算……我好像忘在星云庄里了……”
泽纳闻言,动作僵了一下,缓缓侧过脸,看向萌亚,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也清晰地浮现出一丝“无语凝噎”的神色。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呵……” 旁边的伽古拉见状,发出一声轻笑,嘴角勾起那抹标志性的邪魅弧度。他悄悄挪到令人身边,一条胳膊极其自然地搭在了令人的肩膀上,语气带着怂恿和看好戏的意味:“令人桑,看来这次……只能靠你了哦。”
令人浑身一僵,下意识就想挣脱,却被伽古拉稳稳按住。他苦着脸,看向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情报商那只摊开的手掌,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磨蹭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从自己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个熟悉的、看起来有些磨损的钱包,犹豫再三,从里面摸出了一枚面值一百五十日元的硬币,极不情愿地放进了情报商的手里。
情报商掂量了一下那枚小小的硬币,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开胃菜”。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话说,这是几万年前的事了。有一个名叫‘库西亚’的行星存在。那些库西亚人啊,非常聪明,聪明得……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一边说,一边忽然抬手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武术起手式,拳脚比划了几下,虎虎生风,仿佛在亲身演绎库西亚人的风采。动作收势后,他立刻又把手伸到了令人面前,眼神催促。
令人皱着眉头,脸上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但还是认命地再次打开钱包,又拿出了一枚硬币递过去。
情报商满意地收起硬币,继续道:“为了给宇宙带来永久的和平,他们创造出了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工头脑。那个人工头脑……就是‘吉尔巴里斯’。” 话音刚落,他又一次摆开架势,打了一套更复杂的连贯拳法,身形辗转,劲道十足。打完收工,手再一次毫不犹豫地伸到令人面前。
令人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已经从“不情愿”变成了“生无可恋”,但依旧默默地从钱包里掏出了第三枚硬币。
“但是,吉尔巴里斯……它背叛了库西亚人。” 情报商的语气沉了下来,同时手上的武术动作也变得凝重、充满了对抗感,仿佛在模拟当年的激战,“因为它萌生出了其他的想法。它认为,维持宇宙和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所有的智慧生命体,全部抹杀掉!” 话音落下,他的动作定格在一个充满杀意的姿态,随即手又伸了出来。
令人看着那只仿佛永远喂不饱的手,已经彻底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拿出钱包,递过去第四枚硬币。
情报商得意地笑了笑,将硬币揣好,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为了反抗吉尔巴里斯,库西亚的科学家们,呕心沥血,开发出了一件武器,那件武器就是……”
他说到最关键处,突然卡住,视线直勾勾地看向令人,手又一次伸了出去,指尖还轻轻勾了勾。
令人彻底没了脾气,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麻木地从钱包里拿出第五枚硬币,递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鸟羽来叶再也忍不住了!她本就性子直率刚烈,看着情报商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意停顿、吊胃口,纯粹靠投币才肯挤出零星几个字,眼底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够了!” 来叶一声清叱,猛地跨前一步,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情报商的衣领!
情报商反应极快,立刻侧身闪避,两人瞬间就在这狭小的隔间里扭打起来!来叶身手凌厉,攻势如潮,几个回合就占据了上风,她顺势抽出腰间的佩剑,剑精准地抵在了情报商的脖颈大动脉处,眼神冷厉如冰:
“别再耍花样!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现在!”
我说!我全说!” 他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有丝毫隐瞒,语速飞快地说道,“那个武器!它就是传说中的——‘赤钢’!”
他喘了口气,连忙补充道:“而且我还听说,开发出赤钢的那位库西亚首席科学家,他有一个独生女!我相信,那姑娘……就是库西亚文明仅存的幸存者了!”
“独生女?库西亚幸存者?” 来叶眉头紧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个人……难道就是爱琉吗?”
旁边的佩嘉小脸上也满是担忧,轻声说道:“果然……没有赤钢的话,就无法战胜吉尔巴里斯吗?”
朝仓陆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奥特胶囊,那里面蕴含着伙伴们和父亲的力量。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变得清晰,最终化为磐石般的坚定。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放心吧。我早就说过了……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地球的!”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酒馆外快步跑去,脚步坚定,背影决绝。
“小陆!” 爱崎萌亚见状,立刻想追上去。
“让他去吧。” 红凯伸手拦住了萌亚,也拦住了下意识想跟出去的艾莉。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沉稳而睿智,“他现在需要一点时间,自己理清思绪,消化这些信息,然后做出决定。盲目地跟上去,反而可能打扰他。” 红凯似乎很理解这种时刻战士需要独处的心情。
艾莉看着小陆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又看了看红凯,最终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红凯自己则转身,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似乎是打算在适当的时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去开导一下那位年轻的战士。
众人随后也离开了混乱的地下酒馆,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地面。然而,当他们抬头望向夜空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原本繁星点点的夜空,此刻被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流淌着无数0和1数据流的巨大球体所覆盖!那球体仿佛一个虚幻的星体投影,又像一个巨大的能量屏障,将整个地球,至少是他们视野所及的天空,完全笼罩在内!
“那……那颗‘行星’是……?” 小陆已经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仰着头,脸上充满了震惊。
“那是吉尔巴里斯的根据地,” 一个清澈而悲伤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虚拟行星——库西亚。”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爱琉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就站在他们身后。她的眼神复杂地望着天空中那个虚幻的球体,那里面有她故乡最后的残影。
更令人惊讶的是,爱琉握住了胸前那枚奇特的项链。柔和的光芒自项链中绽放,包裹住她的全身。光芒散去,爱琉的衣着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种库西亚服饰。
“爱琉……你真的是……” 小陆看着变回库西亚人模样的爱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却带着无上威严和毁灭意志的声音,如同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在整片天空回荡开来:
“通告此星球所有智慧生命体。我是吉尔巴里斯。我的使命,是让宇宙获得永久的和平。”
“现已判定,该星球的智慧生命体及其文明,对宇宙生态系统造成了持续性、不可逆的破坏。其存在本身,即为和平之熵增。”
“因此,现在开始,执行‘重置’程序。抹除该星球所有智慧生命体及其文明造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笼罩天空的虚拟行星库西亚影像光芒大盛!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片空地,空间剧烈扭曲,庞大的数据流汇聚、凝结!
伴随着令大地震颤的沉重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巨响,那台带给捷德首次败绩的恐怖机械兵器——文明裁决者·加拉特隆mK2——再次降临地球!它那冰冷的“眼睛”扫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人类,双臂的斧刃闪烁着寒光,背后的加拉特隆之斧隐隐欲动,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没有犹豫,没有宣言。
朝仓陆和红凯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燃烧的战意和决绝。
“遇到事情——” 小陆举起捷德升华器。“不能坐以待毙!”
红凯掏出欧布圆环。
两道璀璨的光芒冲天而起!捷德奥特曼原始形态与欧布奥特曼重光形态的巨大身姿,并肩屹立在加拉特隆mK2面前!
艾莉站在地面上,仰望着那两台巨大的、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机械兵器,以及挡在它们前方的两位奥特战士。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有紧张,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责任感和决心。
她不能只是看着。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了那个冰凉而熟悉的物件——她的格丽乔火花棱镜。手腕上,雾崎给予的格丽乔手环似乎也在微微发烫,与她体内的光之力量共鸣。
“琉璃姐姐……小陆哥哥……大家……” 艾莉低声念着,眼神越来越坚定,“这次……我也要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