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手还握着那枚环状物,温度比刚才高了不少。他没松手,反而把掌心贴得更紧,像是怕它凉下去。
萧逸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他手上,又移到他背包的夹层位置。那里鼓了一小块,红晶石还在发热。
“它在动。”洛尘说。
不是比喻,是事实。那枚晶核嵌在环状物中心,颜色从暗红转成深紫,又慢慢回退,像有东西在里面呼吸。
他把环状物放进隔离托盘,盖上透明罩。这是防能量泄露的装置,平时用来装活性样本。托盘边缘亮起一圈蓝线,表示密封成功。
萧逸抬起手,掌心浮出一层薄雾,是药力凝成的防护层。他没说话,但动作已经说明一切——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洛尘闭眼,意识沉入星幻医毒空间。
图书馆自动开启,页面翻动。他调出《星际高能晶核图鉴》,系统开始检索匹配项。屏幕跳了几次,最后停在一条记录上:**“暗月星早期实验产物,编号d-7,用途:远程节点控制,具备自主响应能力。”**
他往下拉,后面的内容被加密了,只有一行提示:**“该条目涉及联邦禁术协议,需三级权限解锁。”**
洛尘退出图鉴模块,切换到虚拟分析台。他把扫描数据导入系统,启动频谱模拟。屏幕上出现一条波动曲线,不规则,但每隔十三秒会出现一次峰值。
他记下这个数字。
现实世界里,他睁开眼,拿起扫描仪重新对准托盘。这次他把探头擦了一遍,然后涂上一点淡绿色液体。这是从药园里提取的静频草汁液,能过滤杂波。
扫描结果同步进空间,动态拟合程序运行三次后,终于捕捉到完整的脉冲节奏。和之前墙壁上的某种符号组合完全一致。
“这不是随机信号。”他说,“是编码。”
萧逸走近一步:“什么类型的?”
“指令传输。”洛尘盯着屏幕,“类似命令中继,接收上级信号,再转发给下一级设备。比如……守卫生物。”
萧逸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那只生物已经彻底不动了,眼睛黑了,鳞片也失去了光泽。
“也就是说,它活着的时候,是被这东西控制的?”
“不止。”洛尘摇头,“它是节点之一。这种环状物可能是整个网络的一部分,分布在不同区域,互相传递信息。”
萧逸沉默几秒:“如果网络还在运行,那就说明主控系统没关。”
“而且可能就在前面。”
两人同时看向那扇半开的门。暗紫色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地上那滩黏稠液体还在微微晃动,表面闪过一丝电光。
洛尘把扫描仪收起来,打开背包最内层的夹袋。红晶石拿了出来,放在另一只托盘上。两件物品相距不到二十厘米。
刚放好,晶核突然闪了一下蓝光。
红晶石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那些纹路缓缓流动,形状和墙上刻痕里的某些符号极其相似。
“它们认识。”洛尘低声说。
萧逸皱眉:“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个?”
“很久了。”洛尘没看他的脸,“一直没拿出来。”
萧逸没追问。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逼。但他往前半步,挡住了托盘的光线,让反应暂时稳定下来。
“现在怎么办?”
“先记录数据。”洛尘把两件物品分开,快速存下共振峰值的时间、频率、强度。他在心里默念:这不只是控制器,也不是钥匙,而是同一套系统的零件。
他再次进入空间,调出《古代控制装置解码手册》。这次他尝试用红晶石的共振频率作为密钥,反向破解晶核的编码逻辑。
系统运行中。
进度条走到一半时,弹出一条警告:**“检测到外部信号干扰,来源未知。”**
洛尘立刻切断连接,退出空间。
现实世界里,托盘上的晶核停止了闪烁,但温度还在上升。他伸手碰了下外壳,差点烫到。
“它在回应什么。”他说。
萧逸蹲下来检查托盘底部,发现接口处有一点细微的划痕。不是磨损,是人为改动过的痕迹。
“有人修过它。”他说,“不是原装组件。”
洛尘点头:“也许是从别的地方拆下来的,强行接入这个系统。”
“谁会这么做?”
“想绕过权限的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通道深处传来轻微的震动,很轻,像是某种机器启动的声音。地面没有裂开,墙上的刻痕也没亮,但那种压迫感变强了。
洛尘把红晶石收回夹袋,重新包好绝缘布。他看着托盘里的环状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现在把它关掉呢?”
“你是说,切断它的信号?”
“对。它既然能发指令,也能被干扰。我可以用空间里的反制程序,制造一段假信号,让它以为接到了休眠命令。”
萧逸看着他:“风险不小。万一触发连锁反应,后面的守卫全醒过来,我们撑不住。”
“但我们得试。”洛尘抬头,“不然永远不知道主控在哪。”
萧逸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退后两步,右手搭在药囊上,保持备战状态。
洛尘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眼。
意识回到星幻医毒空间。他进入深层档案库,找到《活体存储系统反制协议》,下载反向指令模板。然后在虚拟台上建立模拟环境,输入晶核的频率参数。
系统开始生成干扰代码。
进度百分之六十时,空间警报响起:**“目标对象正在接收新指令,来源方向:前方九十度,距离预估三百米。”**
洛尘猛地睁眼。
“它还没断。”他说,“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往它发命令。”
萧逸盯着那扇门:“那就不是废弃设施。”
“是活的。”
他们都没动。
托盘里的晶核又闪了一下,这次是红光。
红晶石在背包里震动了一次,很短,但两人全都听见了声音。
洛尘把手伸进背包,握住了那块石头。
它还在热,比刚才更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