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的手心还在发烫,那枚红晶石的光芒混着金线一闪一灭,像是在回应他体内某种东西。他没说话,只是把背包往身后拉了拉,手指轻轻碰了下胸口。
萧逸站在他旁边,呼吸很轻,目光一直盯着墙角那个凹槽。刚才的震荡溶剂让机关停了一瞬,但现在空气里还有残留的金属味,地板上的银针虽已收回,可谁都知道——这还没完。
“它不是死的。”洛尘低声说,“它在等指令。”
萧逸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能给?”
“不一定。”洛尘闭上眼,意识沉入星幻医毒空间。图书馆自动展开,书页翻动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古代中枢控制系统解析》浮现在眼前。几秒后他睁开眼,“这不是普通机关,是活体认证系统。只有特定血脉和能量频率匹配,才能接管核心。”
“那就是你了。”萧逸语气很稳,“我来拖住它。”
洛尘想说什么,但萧逸已经抬手按在墙上。掌心泛起一层淡青色光晕,那是他的医毒气场在波动。下一秒,他猛地发力,一道低频震波顺着墙体扩散出去。
嗡——
红晶石剧烈闪动,所有小孔重新对准萧逸的方向。头顶星图旋转速度加快,地面裂纹中渗出新的编码颗粒,缓缓聚成环形阵列。
“三秒。”萧逸声音压得很低,“别贪多,拿了就退。”
洛尘点头,贴着石柱边缘慢慢移动。毒雾还没完全散,踩在地上会留下浅浅脚印,但他顾不上这些。空间里的推演画面一闪而过,显示最佳切入角度是左侧三十度,距离七步。
他数着心跳。
一步,两步,三步……第六步时,萧逸突然抬腿踹向旁边的废弃装置。金属碎片飞溅,撞击声引来更多火力集中。墙壁上的孔洞齐齐转向,发出高频蜂鸣。
就是现在!
洛尘冲出去,身体几乎贴地滑行。最后一段路没有遮挡,只要慢半拍就会被重新锁定。他咬紧牙关,在银针即将射出前的一瞬伸手探进凹槽。
指尖触到晶石的瞬间,一股热流从掌心直冲脑门。他用力一扣,整块红晶被拔了出来。
轰!
整个房间猛地一震,所有光源同时熄灭。毒雾像被什么吸走一样倒流回地面缝隙,尖锐的利刃缓缓缩回墙内。头顶的星图停止转动,只剩下几颗微弱的光点还在闪烁。
萧逸快步走过来,一把扶住摇晃的洛尘。
“拿到了?”
“拿到了。”洛尘喘了口气,把晶石攥在手里。温度很高,但那种共鸣感更强了,仿佛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萧逸扫视四周,“机关停了。”
“暂时安全。”洛尘靠在墙边,额头冒汗。刚才那一波冲刺耗了不少精神力,空间里的模拟时间用了将近半个月,现实才过去几分钟。他掏出一个特制隔离袋,小心翼翼把红晶放进去,系在腰带上。
“你还行吗?”萧逸问。
“能走。”洛尘站直身子,“这地方不止一层,刚才的能量反馈指向更深的位置。”
萧逸沉默两秒,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那就继续。”
两人从石柱后走出来,脚下的地面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几道划痕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走廊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门,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出通向哪里。
洛尘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怎么?”萧逸跟上来。
“这门……有点不对。”洛尘盯着门缝,“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它是关着的。”
萧逸眯起眼,“有人动过?”
“不。”洛尘摇头,“是它自己开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隔离袋突然震动了一下。那枚红晶在里面轻轻跳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洛尘伸手去摸袋子,指尖刚碰到布料,里面又安静了。
“你觉不觉得……”他抬头看萧逸,“它不想让我们停下来?”
萧逸没回答,而是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洛尘前面。他抬起手,掌心再次凝聚出一层薄薄的气场屏障。
“不管它想不想,我们都得进去。”
洛尘点点头,绕到他旁边。两人并肩朝那扇门走去。越靠近,空气就越冷,呼吸都带着白气。门口的地砖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不是他们的。
他们没停下。
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洛尘腰间的袋子又震了一下。这次更明显,红晶的光透过布料照出来,映在地面上是一串扭曲的符号。
那些符号,和之前墙上的长得一模一样。
萧逸察觉到异样,低头看向地面。还没开口,头顶的灯突然亮起一盏,昏黄的光线洒下来,照亮了房间一角。
那里摆着一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纸张泛黄,边缘卷曲。最上面那页写着一行字:
【权限确认:洛氏血脉接入,控制核心移交完成。】
洛尘盯着那行字,喉咙动了动。
“这本子……是谁留的?”
萧逸走近几步,正要伸手去拿,桌角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笔掉在了地上。
他立刻收手,后退半步,把洛尘往身后拉。可等了几秒,再没动静。
房间里静得可怕。
洛尘却没往后退。他盯着那本笔记,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等等。”萧逸抓住他的手腕。
“你看第一页。”洛尘指着桌上的纸,“那个签名……”
萧逸顺着看去。
在页面右下角,有一个潦草的签名。墨迹已经褪色,但仍能辨认出两个字:
**洛衡**。
洛尘呼吸一滞。
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他父亲十年前失踪时,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联邦禁区。
而现在,这本笔记就摆在眼前,像是等人来取。
他想上前,却被萧逸牢牢拽住。
“别急。”萧逸声音很低,“这太巧了。”
“可这是线索。”洛尘回头看他,“可能是唯一的线索。”
萧逸盯着那本笔记,眼神变了。他松开手,但没有让开位置。
“我陪你拿。”
他说完,一手护在洛尘身侧,另一只手缓缓伸向桌面。
指尖离纸页只剩两厘米时,桌下的影子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光的问题。
也不是错觉。
那影子抬起了头,轮廓分明,像一个人正从地底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