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靳允本人——他是出了名的疯子，但疯得有本事。问题是，两万吨驱逐舰？从零到一，从连航母都没见过，到直接冲进深海巨无霸领域？这感觉，就像一个连加减法都没学明白的小学生，老师突然甩给他一套高中物理竞赛题，还说：“下个月高考，你要是考不上清华，以后别进校门了。”太扯了。虚得脚底发飘。靳允看他们一个个像看外星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龙国海军太缺胜仗了。连年挨打，连年自闭，连造艘像样的船都得偷偷摸摸试了又试。哪怕图纸摆在桌上，数据摆在眼前，他们还是不敢信——怕自己一激动，美梦醒来，发现还是那条漏水的老破船。这心气，是被岁月一根一根抽没了的。靳允掐了烟，指节敲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像铁锤砸进骨头里：“这艘船，我必须造出来。”“不是为了赢谁。”“是让我们海军，重新抬头走路。”就在这满屋人还僵在那儿，眼神飘忽、话卡在喉咙里的时候——靳允的目光，稳稳地，撞上了坐在主位上的柯锁龙。此时，柯锁龙也把目光转向了靳允。他心里有点打鼓，但又憋不住那股劲儿。飞天技校这群学生搞出来的东西，他真是看得一清二楚——从电磁轨道炮炸翻演习场，到威龙战机悄悄飞过边境线，再到前阵子让老外瞪着眼睛砸钱下单的电磁火箭炮，哪一桩不是把三军上下震得连话都说不利索？那些玩意儿，不光让陆军有钱买新装备，空军也能抬头挺胸了，连海军老哥们看了都直咽口水。现在好不容易轮到海军搭上这班车，结果一听说要搞个两万吨级的大驱，反而集体怂了。柯锁龙懂。不是他们不拼，是这些年被打怕了。国外天天拿潜艇堵港，国内预算年年被砍，技术门槛高得像天堑，海军从上到下，早就被磨没了脾气。可靳允摆出来的方案，不是画大饼。是图纸都有了，核心算法都跑通了！只要这艘船下水，不光是多了艘能怼东洋的战舰，关键是——能把海军那口憋了几十年的气，一口喷出来！柯锁龙猛地一拍大腿，眼神像刀子一样钉在靳允脸上：“靳允，我信你！更信咱们海军！”“就它了！两万吨，大型驱逐舰，立项！”话音刚落，屋里“嗡”一下炸了。靳允和他那帮学生咧嘴笑了。海军那群专家先是愣住，接着一个接一个眼睛发亮，像刚开刃的刀子。“我操！图纸都画成这样了，连核反应堆的散热逻辑都捋顺了！”“咱们要是还造不出来，干脆集体转行卖煎饼果子吧！”“自由国不造？那他们就看着！龙国海军，今天就要掀桌！”“空军靠一架五代机翻身，咱海军凭什么不能靠一艘大驱站起来？”“靳厂长！你说怎么干，我们都听！”“明年这时候，老子要开着咱自己的万吨大驱，碾碎东洋那群龟孙子的码头！”“对！让他们知道谁家祖坟冒的青烟能养出这玩意儿！”满屋子吼声震得窗户直晃，连墙上的国旗都跟着飘得更精神了。靳允看着这群重新挺直腰板的海军汉子，嘴角一扬：“谢了，各位。”“咱们一起，把这艘船，从图纸变成铁甲！”“叶华，火控系统归你，你那边最老道。”“缪老头，船体结构和材料，你带队，钛合金不行就换复合材料，砸锅卖铁也得给我整出来。”“剩下所有核心模块，我们飞翔造船厂全扛了。”“明天一早，我把全套技术文档打包发你们邮箱，有不懂的随时call我。”“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柯锁龙一挥手，声音洪亮得像打雷：“靳允，需要人、要钱、想调设备——直接开口！我办不了，找老罗；老罗摆不平，我亲自去面见大将军！”……会一散，一群人没走，直接挤进了靳允的办公室。武鹏涛瘫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得一脸奸猾：“校长，你刚那几句话，简直能拍成海军宣传片啊！”“你一说‘两万吨’，那帮专家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当年在头巾骆驼国，你一张嘴就说‘射程三百公里，误差一千七百公里’，现在这招又玩上了？”“这一手‘虚报参数吓尿老外’，你真是祖师爷级别的！”洛溪瑶和汪兴菊憋着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到天花板。“滚你大爷的！”靳允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营销鬼才啊？”沈月在一旁都忍不住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行了，收收吧。”靳允正色道，“时间真不等人。”“上面给了一年，可造船周期摆在这儿，研发最多撑半年。”“咱核心技术是有了，可光靠几个人干，真来不及。”“学校新生快来了，我得回去带班。”“你们几个——”他环视一圈，“从今天起，搬进厂里住。”“半年，不许出门，不许回校，专心搞设计。”“功课？你们早修完了，再复习一遍，考得还是六十分。”武鹏涛和洛溪瑶脸色当场垮了。啥？半年？你又要当甩手掌柜，让我们当人形AI？！“你……你这是要榨干我们最后一点人血吗？！”武鹏涛哀嚎，“生产队的驴都不用干这么久！”“我们刚从骆驼国的沙漠回来，裤衩都没晾干，你就把我们押这儿当苦力？”“校长，你还有没有人性？！”靳允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掏出一包薯片，咔嚓咬了一口。“别嚎了。”“谁让你们是咱们飞天技校的王牌？”“这艘船，非你们不行。”“至于人性？”他耸耸肩，笑了，“等船下水那天，我请你们吃满汉全席——加一瓶茅台，外加我亲手给你们写封感谢信。”众人沉默三秒。然后齐齐翻白眼。“滚吧你。”“你这是把我们当苦力使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