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停止，黑夜中薄薄的白雾萦绕在空气中，黑漆漆的天空上黑云压顶。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聂凌希没让你考上？”
伊威雅快步走下楼，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掏出钥匙朝停车的方向嗯了下。
大灯一瞬点亮，一道人影刹那间靠在车旁。
伊威雅往前的动作一顿，耳边是聂锦珩哭泣辩解的声音。
“是箫玉泽，聂凌希让箫玉泽取消了我的资格，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爸要把我赶出家门。”
聂锦珩在对面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伊威雅此刻却无心去管，看着走到亮光下的聂凌希，心头咯噔一声，脚步不自觉往后退。
“伊威雅老师，这么晚要去哪里啊？”聂凌希语调不急不躁，慢慢悠悠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伊威雅喉咙上下滚动，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刺啦一声，慌忙拿远，就看到通话被强行切断，没有信号的图标在闪烁，她心里一下子更慌了。
“你都干了什……”
话没说完，原本在前面的聂凌希突然站在身后，刀尖抵在她喉咙正中间，刺痛感袭来，伊威雅脸色煞白。
“贵人多忘事的雅苒老师，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朋友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伊威雅碧绿的眸子瞬间瞪大，难以置信的想要张嘴说话，可她一动，刀尖就在划她的喉结，她不甘又害怕的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你……”
“想起来了？”聂凌希轻笑一声，单手颈箍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拖动着匕首离喉结远了点，贴耳轻语：“可惜，晚了呢。”
不等反应，匕首猛地刺穿喉咙，鲜血大片涌出，浸湿衣衫，些许溅到聂凌希脸上，她像没感觉一样，轻轻将伊威雅推倒在地。
伊威雅双手捂住脖颈，呼吸不上来浑身抽搐，眼白渐渐占据瞳色，面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她就像岸边一条渴望水源的鱼。
聂凌希站在原地，低眸俯视，静静地看着她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随即补刀挖去双眼装在盒子里。
*
晚上八点半，聂凌希乘车回到聂家，还未下车就看到聂锦珩正跪在门口，聂萱依跪在聂闫松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爸爸，他是你儿子，我弟弟啊，只是一次失败，你怎么能把他过继出去呢？你这样把他当什么了？”
聂闫松双手背在身后，任其如何说也不改变内心想法：“两个选择，离开聂家，或者去我弟当儿子。”
聂勇文从上次出院以后，一条腿就废了，日日颓废，比从前还要不堪，离过婚的历史加上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成家。
既然聂锦珩无用，又不能明着送走，那就逼他走。
聂萱依双眼红肿，哽咽着摇头：“爸爸，你到底怎么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弟弟只是这次没考好，以后会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聂闫松抬腿一脚踹开她，怒斥道：“没有为什么，他要么照做，要么滚，而你，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联姻对象，之前你要什么聂家给你什么，
如今也到了你该还回来的时候了。”
聂萱依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瞳孔颤抖，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聂锦珩闻言不再当哑巴，恼怒质问：“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什么？有用就留，无用就丢，从小到大，你是不是根本没把我们当你的孩子，只是你为了得到更多的棋子、筹码？”
“是又如何？”聂闫松嗓音沉闷，眼底深处是对温缈背叛的事情无法言说的不甘与愤怒：“我养你们那么大，你们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不走，你也不可能再当我的儿子，我的家产也不可能跟你们任何一个人！”
他狠话放得绝，周围站立的保镖、佣人纷纷低下头。
聂锦珩知道他无情，却不想他能无情到如此地步，仅仅只是一次考试的失败，他竟然连解释都不听，就给他们定罪。
聂萱依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爸爸，你忘了当初跟妈妈说过的……”
“你还有脸提那个贱人，我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聂闫松骂完，抄起一旁鞭子就打在聂萱依身上。
破风声夹杂着衣衫划破的碎裂声，聂萱依惨叫一声瑟缩在地上，一边摇头一边流泪。
聂锦珩见状，猛地站起身朝聂萱依跑去。
聂闫松二话不说一鞭子打在他身上：“谁准你起来的，跪下！”
聂锦珩倒在地上，疼痛使他惨叫不止。
“锦珩！”聂萱依连滚带爬走到他身边，把他护在怀里，眼神悲痛地望着聂闫松：“爸，你到底怎么了？妈妈还在医院，你……”
聂闫松欲发火。
聂凌希这时从车上缓步下来，乖乖地背着书包穿着校服，霎那间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聂闫松扬起的鞭子不动声色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聂凌希大步从聂萱依两人面前走到聂闫松身边，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父亲，这么晚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贺校长找你说点事情，今天学校里的事情，贺校长对聂家挺不喜欢的。”
聂闫松看她一眼，听出她话中意思，眼底怒火散去，轻轻点头：“好，你上去休息吧，也累一天了，要什么找佣人。”
“好的。”聂凌希眼眸微弯，偏头看了眼聂萱依两人，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浅笑，眸中神色晦暗不明，转身往里走。
聂萱依见此情形，泪水挂在脸上，身体气得发抖：“爸，是聂凌希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你就这么信她，她……”
“闭嘴！”
啪！
怒吼伴随破风的鞭子声，重重砸在聂萱依腿边。
聂萱依疼得惨叫一声，泪眼汪汪看向聂闫松。
“既然你们不选，来人！”
两名保镖走了出来，聂萱依两人面色大惊。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聂闫松：“把他们两个给我关进水牢，什么时候选好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聂家这次因为你们丢的脸，你们是不可能轻轻松松就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