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冕手中还端着插着吸管的塑料杯,
眼神纯净,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看着屋内的氛围白热化的两人,脸上笑容淡了些,语气依旧温和,
“钟点工阿姨榨了豆浆,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喝点......”
他顿了顿,微微歪头,露出失落的表情,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
江靖冕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沐臣川,
怀疑自己在犯抽,跟岑栀宁争得面红耳赤,反而乐在其中,
回过神,烦躁的转身进了卧室,
反手将门甩上,将岑栀宁和江靖冕隔绝在卧室外。
【恭喜宿主完成早安吻任务,奖励一百万已到账。】
岑栀宁唏嘘,还好她动作快,不然一百万又要飞了,江靖冕就像是安装了雷达。
她讪讪的整理了一下外套,对着江靖冕扯出干笑,
“没有打扰,我们刚准备去学校吃早餐呢。”
“这样啊,那一起?”
岑栀宁点了点头,
“好啊,催沐臣川快一点.....”
岑栀宁话还没说完,江靖冕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前,倾身过来,温柔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
岑栀宁吓得要躲,
“怎么了?”
江靖冕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牵着她的手,直接按在了灰色连帽卫衣下摆与牛仔裤之间,裸露的腹肌上,
年轻,滚烫,带着蓄谋已久的意图,
江靖冕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眼中烧着火光,
“姐姐,他有的,我也有。”
岑栀宁人都麻了,掌心下是他紧绷的肌肉,少年皮肤细嫩,滑滑溜溜的,青涩又充满爆发力,
可是她没心情揩油,
现在彻底慌了,
推开他也许会伤到他自尊,然后涨黑化值,
默许他的行为,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越来越危险。
卡机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
岑栀宁按在他腹肌上的手没有挣脱,而是就着他按压的力道,轻轻的触摸了一下,
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臂,动作熟稔自然,
迎上他火热的视线,像是在安抚闹别扭的孩子,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嗔怪,
“好了,知道你也练得很棒!不愧是爱豆出身,羡慕死我了。”
说完她才从容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动作行云流水,
既保全了少年脆弱的自尊,也划清了界限,她都要为自己鼓掌。
然而江靖冕没有顺着台阶下去的意思,弯腰对视着她的眼睛,
“那姐姐评评,是我的好,还是沐臣川的好?”
少年目光赤忱,眼睛不眨的等着她的回答,
岑栀宁头皮发麻,
“哈,这种还要攀比吗?我不是专业人士,也不常健身,真评判不出来。”
江靖冕不依不挠
“那姐姐要不再摸摸,感受一下就能评判出来了。”
眼见着他骚包的又要撩起自己衣服下摆,
岑栀宁火速退后两步,看向吧台上放着的豆浆,干咳两声,
“咳咳,肚子好饿,你不是带了豆浆吗?待会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完,她小跑到吧台去够塑料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身,吁了一口气,
“闻起来好香啊。”
江靖冕看着她仓皇的样子,低笑了一声,最终放过了她,
“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我没放糖。”
岑栀宁抿了一口,
“刚刚好哎,太甜了不好喝。”
江靖冕眼睛亮晶晶,
“那姐姐多喝点。”
*
昨晚戚彦珩在岑栀宁的房间坐到了凌晨,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拨打她的电话,脑海中一直重复着晋屹寒的话,
'你除了死缠烂打还会什么?只会让她更讨厌你,让她一心逃离你。'
'你凭什么跟我争?......'
这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慌感,又开始席卷全身,像是暗沉的沼泽吸附着他,
无力挣扎,只能眼看着自己即将窒息,
胃部也传来熟悉的痉挛,
他捏着那把小刀,试图割破皮肤寻求一点快慰,
心底闪过一丝希冀,也许他受伤了,宝宝就会心疼他呢。
念头一闪而过,又被他压下来了,失血过多,就没办法见宝宝了。
他吃了不少药,稳定不少,才拨打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医生说,他分离焦虑症又加重了,甚至出现了躯体化反应,他置若罔闻,
医生让他放下执念,
他的失控,占有欲,还有那些令人窒息的监控行为,只会成为她的牢笼,
如果不想彻底失去爱的人,就必须学会放手,用她能够接受的方式表达。
他痛苦的闭上眼,宝宝不喜欢他的阴暗,厌恶他的控制,可是不这样,宝宝只会抛弃他,离他越来越远。
他眼睛突然亮起来,怎么可能放手,那还不如死了,
既然没办法放手,那就伪装起来,把自己所有见不得光都掩藏在皮囊之下,迷惑住宝宝不就好了。
大半夜,他近乎自虐般的,开车等在她新居所的附近,
只有看着她公寓的光亮,他才能眯一下眼。
挨过深夜,天亮,他终于看到了自由的宝宝,
她和她的未婚夫沐臣川,还有那个看似纯良无害的江靖冕一起走出来。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她看起来好开心,
她笑着去抢夺沐臣川手中的豆浆,沐臣川别扭的往旁边躲,不肯松手。
江靖冕适时的递上自己手中的那杯,笑容干净的像天使。
他们拌嘴、打闹,鲜活而生动,
那是他给不了的轻松和快乐,
而他就像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偷窥者,坐在车上,死死的攥着方向盘,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胃部绞痛一阵阵的袭来,提醒着他此刻的煎熬。
这就是她向往的自由吗?
她看起来确实很好。
他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和他们走向学校,感觉自己就像个可悲的小丑,在嫉妒和恐慌里面反复煎熬,
还要拼命压制住自己将她拽回自己世界的疯狂念头。
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翻涌的阴暗想法,他不能这样,要伪装好自己,只有乖乖的,宝宝才会主动接纳他。
他强迫自己松开方向盘,整理好表情,驱车去了另一边。
岑栀宁跟沐臣川和江靖冕刚走到商学院楼下,
没想到在楼下碰到了戚彦珩,对方穿着一身浅色衬衣,肩上随意地搭着一件针织开衫,身形清瘦挺拔,倒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岑栀宁脚步顿了顿,心虚的不知道是该躲他,还是正面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