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换好衣服裤子，局长狠狠剜了站在原地不动的男子一眼，吩咐他整理好，自己匆匆忙忙去到咨询台安排人和持夭一同前去。
坐在持夭身边让她安稳靠着，嬴舟抬眸瞥了一眼麻利将持夭要求的事项安排好的局长，唇边勾出一个浅笑。
“走吧。”狐眸抬起瞥了一眼局长，持夭站起身向身后三个人招了招手，抬步向门外走去。
局长办公室，两个面对面坐着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品茶闲聊，守在门边的复检官冷漠瞥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我这个人呢，很容易被人吹耳旁风，尤其是像你这种长的周正的，我最容易相信。”勾人的桃花眸抬起望向对面南霄，何生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双臂舒展，身体向沙发椅背上靠去。
瓷茶杯落在琉璃桌面上发出轻微磕碰的脆响，何生眸光逐渐冷下去，眼底笑意全无。
“但是，我既然能当上祀北城万妖司司长，这不是说明我有这个能力？况且，万妖司没有一条规定明确说分布在各地的司长不可以和其他地区的警方或者万妖司建立联系。”
轻声嗤笑，南霄也放下茶杯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盯着对面何生，面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他不怕，他根本不害怕何生或者持夭的威胁，面对两个复检官，他虽然稍有胆寒，但依旧可以云淡风轻的应对。
“人家都说祀北城旁边的万福城民风妖风淳朴，我也不是全盘肯定这个淳朴，毕竟总有意外。”换了个方向翘起二郎腿，何生偏眸瞥了一眼两个“门神”，缓缓摇头。
“那又怎么样？”
“不过，万妖司的每一项条例里面都没有明确规定你刚刚说的那一条，但是在万妖司条款里面首条就说明了，维系人妖和平，九州安宁。”
字字凌厉，何生对南霄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得不轻，若不是还有两个“门神”站在旁边，他高低用自己带有麻痹神经成分的灵力释放出来，狠狠揍他一顿。
“我没有遵循这一项条款吗？”笑着耸动肩膀，南霄对自己之前说的话矢口否认。
“我说过什么？”眉梢一挑，南霄张开双臂，唇角笑容更加放肆。
眼前闪过烧灼光芒，热气争相喷洒在面皮上，南霄下意识抬手挡住热气，睁开眼面前什么都没有。
何生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台电脑，手指按住电脑的开机键，何生抬眸望向斜对面天花板上的监控，哂笑。
“你以为，嬴舟给你们放的音频就是全部了？”尾音上扬，何生打开电脑快速操作，将两天监控没有开启时沉默记录的影像全部调了出来。
由秋都总局统领，各城、里的局长办公室里的监控不管开还是不开，都会有沉默记录，需要的时候调取，不需要的时候放在总局里面的大数据库里放着。
一段段音频播放出来，那些有关“人与妖”的言论重复播放回荡在南霄的脑海，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南霄睁大眼睛看向门边的复检官，又看向正对面波澜不惊的何生，猛然站起身。
“他们妖，要我说就是该死，怎么不随着六百年前的人神妖之战一起灭绝了呢？”
“我跟你讲，就持夭这个总司特别缉妖师的官职，等我从祀北城万妖司司长晋升到万妖司总司里面，我也能压她一头。她就是靠关系上位的，说不定还是去魅惑那个总司司长。”
“我真是不明白了，咱们怎么还要和这帮妖相处？直接用武器屠杀了不就行了？”
……
……
曾经以为局长办公室没有开监控就不会有记录，现在被何生翻出来，一遍又一遍宛若索命阎罗一样回荡在耳边，南霄惊恐看着门边的两个复检官缠着双腿向后挪动。
“不是不怕吗？不是说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吗？你哆嗦什么？”放下电脑站起身，何生抬步轻缓靠近。
南霄看了一眼被何生搁在真皮沙发上的电脑，眼珠子一转，向真皮沙发上扑过去。
还没触碰到电脑，脖颈皮肉被人整个拎起来身体向后面仰过去，南霄眼底的惊恐慌张放大，两只手胡乱在空中抓动。
“那电脑可贵了，你要是给持夭弄坏了，就算你被关进万妖司的监牢里面，她也能找进去让你赔。”
回头瞥见动作伶俐迅捷的两位复检官，何生低眸看向放在真皮沙发上的电脑，不由得想起了南霄成为万妖司分司司长前上交的那一份必答答卷。
“这个制度，或许要改一改了。”轻声念叨，何生向复检官颔首，将调出来的视频文件一一保存好，电脑关机收回电脑包中。
“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痛恨妖？”蹙眉望着的南霄，何生抱臂站到南霄面前，眼底探究之色明显。
他也是人，是秋都何家的，正统的秋都人出身，不是什么附属都出来的大族。
明明他们这帮人和妖接触的最多，形形色色的妖，全国各地的妖在一年之内都能接触到，可是并没有像南霄这样能说出这样狠绝的话。
“因为他们是妖！他们杀人，他们不就是猪狗牛马开了智吗？他们本质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高声嘶吼着，南霄怒目圆睁，不服气瞪着眼前冷着神色的何生，嘴边勾出得意的笑意。
“啪”清脆的声响，何生打下去的一巴掌没有收力，结结实实抡在了南霄脸上，白净的脸当即浮现红印子。
“人也杀人，人难道就没有畜生的一面了？南霄，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些年处理的案子里面，有多少是人做的！
侵犯案，仇杀案，还有那些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动刀把人捅穿救不回来的，还有父母子女之间的杀人案，你还觉得是妖一定会杀人吗？”
攥紧拳头，何生深吸一口气，“我不否认妖也杀人，为什么他们杀人就一定要让人唾弃，说出这种叫人灭种的话来？
如果人杀人，他们说出这种话来，你觉得会怎么样？”
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何生冷漠瞥了何生一眼，后退一步平复自己的猛烈起伏的情绪，“人有人性，妖有妖性，谁也不是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向复检官挥手，何生越过复检官走向门边，摔门而去。
一路疾驰，警车和黑色保时捷停在装修不错的小区前面，领头的警官向小区保安出示证明说明情况，走到保时捷后车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