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羿叶叶压低声音想拦。
许昭已经干脆地拧开了门锁，一把拉开了门。
门外楼道空荡荡的，感应灯没亮，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晨光勾勒出扶手和台阶的轮廓。
上下楼梯都看不见人影，连脚步声都没有。
方阳舒和符熙也凑到门口，探头张望。
“没人？”方阳舒皱眉。
许昭走到楼道里，快速扫视一圈。墙角、拐角、楼梯上下……没有任何藏人的迹象，也没有残留明显的魔力波动。只有清晨冰冷的空气。
她退回屋里，关上门。
“跑了？”符熙问。
“或者根本没想进来，”施劲松说，“只是想确认屋里有没有人醒着，或者……试探一下。”
他走到门后，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小小的、刻着符文的透明石子，沿着门缝和墙角摆下，又低声念了句短咒。石子微微一亮，随即隐没在空气中。
“简易的门户警戒，有人非法闯入或触碰门锁会有感应。”施劲松解释道，“对方如果只是敲门试探，应该不会再来了。天快亮了。”
窗外，深蓝色的天幕边缘已经泛起鱼肚白。
“那……继续睡？”方阳舒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七点还得滚去上学呢。”
窗外，深蓝色的天幕边缘已经泛起鱼肚白。
“那……继续睡？”方阳舒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七点还得滚去上学呢。”
施劲松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时间：“都五点四十了……睡不了几分钟了。这样吧，剩下这点时间我守着，你们都赶紧闭会儿眼，能睡几分钟是几分钟。”
这次没人再推辞。极度的疲惫和即将到来的早课压垮了最后一丝坚持。
方阳舒和符熙几乎是立刻倒回地铺，呼吸很快变得粗重。
羿叶叶也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没几秒就滑下去睡着了。
客厅里只剩下施劲松眼睛努力瞪着门口和窗户。
许昭没有躺下，只是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极其平稳悠长，仿佛真的陷入了沉睡。
施劲松看了一眼许昭安静的侧脸，心里嘀咕：许昭到底睡没睡啊……
时间在死寂和困倦中飞速流逝。
六点半，施劲松设置的静音震动闹钟准时将他从昏沉中点醒。他赶紧摇醒地铺上的两人，又轻轻推了推羿叶叶。
“起了起了……要死了……”
方阳舒顶着鸡窝头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符熙默默爬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木偶。
羿叶叶揉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
唯有许昭，在施劲松碰到她之前就睁开了眼，眼神清明，看不出半点熬夜的痕迹。
她起身，动作流畅地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将那个至关重要的铁盒妥善塞进最内侧。
几人用最快速度洗漱、收拾。出门时，天已大亮。
清晨的街道上，四个挂着浓重黑眼圈、脚步虚浮的年轻人，外加一个脊背挺直、步履沉稳的许昭，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阳舒看着许昭毫无倦意的侧脸，忍不住感叹：“许昭，你是铁打的吗？熬夜跟没事人一样……”
符熙也默默点头。
羿叶叶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含糊道：“昭昭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推断……”
许昭没理会他们的感慨，只是加快了脚步。
“快点，要迟到了。”
几人紧赶慢赶冲到校门口，晨光下，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同样顶着硕大黑眼圈、脸色发青的人，李芒和王琳。
李芒正皱着眉头跟一个风纪部的学长说着什么，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和疲惫。
王琳则抱着文件夹站在一旁，眼圈乌黑，不住地打着小哈欠。
方阳舒脚步一顿，差点笑出声，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符熙，压低声音，用气音道：“看！见效了！”
符熙也看见了，嘴角忍不住弯了一下。
羿叶叶更是眼睛一亮，偷偷拽了拽许昭的袖子，小脸上写满了“看他们倒霉我就开心”。
方阳舒凑到许昭耳边，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音量飞快复述：“‘巡逻队发现异常、学生干部却在案发时间出现在附近区域’……看来昨晚那份巧合报告，已经送到该看的人手里了。瞧这脸色，估计一晚上没少被关心询问。”
就在这时，李芒似乎结束了交谈，一转头，恰好对上了许昭几人的视线。
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阴沉取代，目光在许昭、方阳舒几人身上冷冷扫过。
王琳也看到了他们，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文件夹，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强自镇定，但那份心虚和倦色怎么也藏不住。
两边人马在校门口短暂地对峙了几秒。
李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带着王琳转身快步走进了校门，背影都透着股压抑的怒气。
“哈！”方阳舒冲着那背影做了个小小的鬼脸，虽然疲惫，但心情大好，“看来有人今天心情不会太美丽。”
羿叶叶也捂着嘴偷笑。符熙没说话，但嘴角微微上扬。
早上的第一堂课是《基础魔法理论》。
想要学习的人都在教室里面，不想要学习的人都已经出去自由活动了。
方阳舒几乎是屁股刚沾到椅子，脑袋就开始往下栽。
羿叶叶强撑了不到十分钟，眼皮也开始打架，笔记上的字迹越来越飘。
而许昭，依旧坐得笔直，她旁边的符熙虽然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但眼神还算清明，只是偶尔会悄悄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
老师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教室里扫过，很快就锁定了脑袋快要磕到桌面的方阳舒。
换平时他可不管，但是现在他终于重新找到了教学的热情。
于是。
“方阳舒同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请你复述一下我刚才讲的‘魔力回路基础稳定要素’第三点！”
方阳舒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脑子还糊着一团。
同时他都不理解为什么……这老师突然间变成这样了？
他张了张嘴，脑子里空空如也，昨晚那些符文、警报、金属蜘蛛乱飞，哪有什么魔力回路稳定要素？
但方阳舒是谁？常年游走在迟到早退、课堂提问边缘的老油条。
他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一脸“我认真思考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