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一行人满足地走回旅馆。小镇的夜晚很安静。
符熙伸了个懒腰，“总算能回去了。”
“急什么？”方阳舒却有点意犹未尽，“反正都请假出来了，多待一两天放松下呗？”
他看向林宴，“林宴哥，你说的那个巫术基础，要不……现在先聊聊？”
羿叶叶也猛点头，充满期待。
林宴还没说话，许昭却微微蹙了下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不，得尽快回去。”
她顿了顿，解释道，“星辉驹，它还在施劲松那里。”
施劲松立刻反应过来，点头：“对，许昭的星辉驹幼崽在我那儿。小家伙虽然省心，但分开太久，我怕它状态会不稳定。而且……”
他看了一眼许昭，“它还没正式命名。”
最后这句话让林宴的目光也动了动。
他显然知道“未正式命名的守护兽幼崽”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移动的、脆弱的宝藏，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抢夺。
许昭接着说。
“命名仪式需要准备，也需要稳定的环境。况且，出来的时间不短了。”
大家看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飞毯返程。
回到旅馆房间后，许昭借口透气，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夜风微凉，没过多久，林宴也走了出来，像是恰好路过。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小镇稀疏的灯火。
林宴先开口，“罗伊德，不是什么好人。”
许昭侧头，淡淡地笑了，“难道你就是吗？”
“各有各的目的，没什么好说的。”
“比如，你其实在这里站了很久，是在等我出来？”
“如果我不出来呢？”
林宴没接这话茬，转而道：“你今年才十四岁。或许……你确实是个天才。”
“你想说什么？”
林宴语气抛出一个惊人的提议。
“我可以做你的保护伞。”
“白家靠不住，罗伊德和他背后的应?家，想要的是你的血脉和未来。洛谈琛想收服你当工具。你觉得待价而沽，不如多一个选择。”
许昭直视他：“你的目的呢？”
林宴：“你可以把我当作天使投资人。这个世界出现过的天才很多，但能活到大放异彩的时候的，不多。更多的人，要么中途夭折，要么……早早变得平凡。”
他上下打量了许昭一下，忽然扯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不相信你会甘心。第一次在…幽暗丛林见到你的时候，我惊叹过，你的力量居然能那么大。”
许昭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拉近，声“林宴。你现在不能动我，并不是不想。”
林宴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静静看着她。
许昭继续说，语气干脆：“当然。你想要的，我会帮你。一次。”她竖起一根手指，“换取你教我炼金术和巫术。所有你会的、能教的。”
她提出这个交易，并非完全鲁莽。
这次冒险归来，她清晰地感觉到自身力量的蜕变，转化吸收的魔力已颇为可观，对魔法的理解也不再局限于课堂。
她有底气提出这样的条件，也有信心判断林宴此刻“不能”或“不愿”轻易对她动手，至少在她还有足够利用价值。
夜风吹动两人的衣角。
林宴看着她那双在月光下格外清亮、也格外坚定的眼睛，片刻后，极轻地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成交。”他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一次帮忙，换我的知识。很公平。”
他没有讨价还价，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提出条件。
“回去吧。”林宴率先转身，“明天还要赶路。”
许昭跟着走回旅馆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羿叶叶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刻刀，正对着一块木头专注地雕刻，木屑的清香淡淡飘散。
她手边已经有一个快要完成的、栩栩如生的小鸟木雕。
符熙凑在旁边看，手里也拿着块木头和刻刀，但比划了半天，雕出来的东西依旧抽象难辨。
方阳舒瞥了一眼就吐槽：“符熙，你这雕的是个啥？变异海星？”
“要你管！”符熙嘴硬。
施劲松在练习水符文操控，白芊芊安静地看着窗外。方阳朔靠坐着，面带笑意看着这日常的吵闹。
许昭知道羿叶叶会木雕，以前就见过她雕的小东西，手艺很好。
她走过去坐下：“给小兽的？”
“嗯！”羿叶叶抬头，眼睛弯弯的，“刻个守护平安的小鸟，给它当玩具，也可以挂着。”
符熙把自己的“作品”递过来，带着点期待：“许昭，你看我这个……有没有点，呃，威武的感觉？”
许昭看着那团难以名状的木疙瘩，沉默了一秒，客观评价：“……材料利用率很高。”
“噗——”方阳舒没忍住笑出声。
符熙悻悻地收回手：“你们不懂艺术！”
羿叶叶小心地收好工具和完成大半的小鸟，打了个哈欠：“好困，明天还要早起呢。”
“赶紧睡吧，”方阳舒也躺下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符熙终于放弃了他的抽象木雕，把它塞进了包里：“说不定哪天就值钱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小镇吃过早餐，采购了些干粮和水，便来到镇外的空地。
施劲松从随身的魔法行囊里取出一卷厚实、边缘绣着银色符文的灰色毯子，铺在地上。
“毯子最多载五个人比较安全。”施劲松看了看，“我们人多了点。”
“我和我哥可以用这个。”方阳舒立刻说，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更旧一些、但保养得很好的滑风板，这是他自己攒钱买的二手货，短途代步用。
“那我和羿叶叶坐施劲松的飞毯。”许昭安排道，“林宴，你和白芊芊……”
“我走路。”林宴简短地说，似乎对乘坐飞毯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另有打算。
“走路？那得走到什么时候？”符熙惊讶。
“我有我的办法，会比你们晚一点，但不会太晚到。”林宴语气平淡，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