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做什么?”明令宜刚走两步,不得不回头问。
李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朝着明家酒楼里面看了眼,“里面来的人很多。”
明家酒楼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完全修缮完毕,不过明令宜没在第一时间开张。
一来是请了人算了算日子,二来,她也是想要让酒楼的管事和跑堂们都熟悉熟悉,省得在开张的那一日,出些不必要的乱子。
而且,明令宜还给酒楼里的帮工定制了相同的衣服,上面还写着有“明家酒楼”的字迹。这是她考虑到先前明家食肆生意火爆时,店里店外都是客人,好些食客有问题都不知道找谁询问,毕竟店里的人太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食肆的常客,知道小春和武家兄弟长什么模样。
日后酒楼若是做起来,客人只会更多,店里的跑堂也会更多。为了方便食客,也是为了方便自己人,明令宜这才想出来这样的点子,谁是客人,谁是酒楼的人,一目了然。
现在在大堂里的,更多的都是外人。
明令宜顺着李昀的目光转头,她拧了拧眉头。
想着时间不多,最好尽快解决,她这才跟李昀一块儿骑马过来。
身边没有带师明月,若是只有她一人的话,还真是不好说。
明令宜没有再拦住李昀。
刚进去,那群坐在酒楼里的人就看向了明令宜,“你就是这里的东家?”
明令宜现在的这张脸,可能比李昀这个做皇帝的,在上京城还要出名。
毕竟百姓们不一定能见到皇上,但是几乎所有的上京城的百姓都去明家食肆凑过热闹。
明令宜时常在明家食肆,那张脸自然而然,也很容易被人记住。
就连她现在走在路上,时不时都还会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毕竟“明老板”这名头,是真在上京城火了。
明令宜颔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各位是说,你们租了这里的房子?”明令宜看着为首那个穿着一身华服,的确是有几分做老板的样子。只不过,说什么租了这一栋酒楼的话,她自己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明令宜更相信对方就是来找茬的。
她倒不是自大,而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她的酒楼,现在这人问这么一句,不是多此一举吗?
为首那人叫胡锦,就是今日早上还跟邱涛套近乎的。
他看着明令宜,直接无视了在明令宜身后的李昀,只当对方是明令宜的护卫,没放在心上。
自爆身份后,胡锦瞥了明令一眼,就开口:“这宅子早就已经租给了我们,你们现在凭什么占着这酒楼的位置?不过,我们做生意的,也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若是你们是无心的,我们也懒得再计较。只要现在你们的人都从这里面撤走,我们之间也不用闹得那么难看。”胡锦觉得这话就已经很给明令宜面子。
不过,听见这话的酒楼的帮工们,已经先坐不住。
“你们这是故意的!”
既然早就已经租了这酒楼,就算是这话是真的,那他们都已经动工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期间这些人不找上门来,现在他们酒楼的一切都已经妥善安排完毕,这时候才现身,谁这里面没点小心思,谁信任啊?!
胡锦闻言转头,“看来明老板手下的人还真是不太懂规矩,主子说话,哪里有下人插嘴的份儿?!”
胡锦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他本人就喜欢附庸风雅。在生意经上,是没什么脑子,却在“旁门左道”上,很是擅长。
像是眼下这般的训斥,让他很有一种自己是世家大族的人上人的感觉。
胡锦不是一个人来的,做东家的,自然要有排场。他的排场可比明令宜大不少,在胡锦这话刚落下时,从他身后就走出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作势就要抓住刚才“多嘴”的小二,给对方一点教训。
明令宜这一次酒楼开张,去牙行挑选了不少人,多大都是伶俐的伙计,但不怎么会打架。
像是眼下这样,若是真被胡锦手下的人抓住了,怕是落不到什么好。
“住手!”明令宜厉喝一声,“你们想做什么?!”
可是在胡锦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压根不听明令宜的话,只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
明令宜的“住手”也没能让两人停下脚步。
也是在这时候,忽然从明令宜的身后射出来一双筷子,一根对应着一个人,直接插进了正要动手的两人的手腕处。
两声惨叫声瞬间传来。
胡锦一行人也用惊骇的眼神看向了明令宜身后的李昀。
这时候,胡锦才注意到站在明令宜身后的男人看起来长了一张格外不错的脸,就是有些太冷,冷到对方的一个眼神扫来,他都不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那双筷子来得极快,胡锦甚至没看清李昀是怎么出手的。等反应过来时,他那两个平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彪形大汉,已经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倒在地上痛呼打滚。
大堂内瞬间死寂。
胡锦身后的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惊惧地看着那个自进门起就被他们忽略的“护卫”。
李昀仍站在原地,甚至未曾移动脚步,只是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弹指间废掉两人手腕的并非是他。
“跟我们东家说话的时候,客气点。我们东家的人,东家说让你们住手,也最好住手。”
李昀甚至都没有掀眼皮,正眼看胡锦等人一眼,慢条斯理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给人的那股子压迫感却十足。
胡锦心里更是猛烈地跳了跳。
明令宜心中倒是没多少想法,她早就知道李昀身手不凡。而且这男人一向自律,就算是坐在现在的位置,每日也是早早起来练武,年年月月,风雨无阻。
趁着酒楼里的人被李昀震慑的当口,明令宜向前一步,目光如刀,直刺向脸色发白的胡锦。
“胡老板,”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冷冽,压过了地上两人的呻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