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运良盯着手机屏幕，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环球中心，楼下广场。
卤味鸭货。
这几个关键词在他脑子里疯狂旋转，最后炸成一团烟花。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太大，膝盖撞到了桌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但他顾不上这些，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宋哥，这数据还没……”同事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宋运良已经冲出了办公室的门。
“有急事！”
宋运良头也不回地扔下这句话，冲进电梯，狂按关门键。
电梯缓缓下降，他盯着楼层数字，恨不得把它掰下来。
三十五层，三十四层，三十三层……
每一秒都像过了一个世纪。
宋运良的心脏擂鼓一样跳，他想起那碗馄饨，想起那份炸鸡。
每一样都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他偶然吃到过一次盛老板的馄饨，自那之后就牵肠挂肚，恨不得每天都能吃到。
但是他工作忙，没时间出去找，吃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他加入那个群，每天看着群友们地毯式搜索，一次次失望而归，自己也跟着焦虑。
现在，老板就在楼下。
就在他的楼下！
电梯门终于打开，宋运良冲了出去，穿过大厅，迈出大门。
他看到了那条长长的队伍，看到了那辆三轮车，看到了那个戴着口罩的身影。
宋运良几乎眼眶一热。
找到了。
真的找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刚想冲到摊位前，就被排在队伍里的人拦住了。
“哥们儿，排队。”一个男人指了指后面。
宋运良看着那条望不到头的队伍，又看了看托盘里已经不算多的鸭货，心里一沉。
他咬咬牙，转身往队尾走去。
施曼凝站在队伍里，手机已经被群里的消息震得快爆炸。
【我到了，人好多啊！】
【还有货吗？我能买到吗？】
【姐妹们，我在路上，等我！】
施曼凝看着这些消息，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她往前看，队伍又短了一截。
托盘里的鸭货也少了不少，但因为限购50元，还没有被前面的人全部包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卖完，千万别卖完。
盛时安手上的动作没停过，夹子在托盘和袋子间飞快地移动，一个个顾客心满意足地离开。
系统面板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今日接待顾客：87\/100】
还差十三个。
她抬头看了一眼队伍，还有二十多个人。
够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队伍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站到了队尾。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从不同方向赶来，都是一脸焦急，看到队伍后，立刻排了上去。
队伍又长了。
施曼凝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其中几个人，都是群里的活跃分子。
她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施曼凝：【来的姐妹们，赶紧排队，老板限购五十，货不多了。】
施曼凝：【没来的可以等明天来了，今天估计赶不上了。】
群里瞬间又是一阵哀嚎。
【五十？我还想多买点呢！】
【能买到就不错了，别贪心。】
【我还在路上，等我到了还有吗？】
【估计不行了，现在排队的都不一定都能买上。】
施曼凝看着这些消息，心里也没底。
她往前挪了几步，离摊位越来越近，那股卤香味越来越浓，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终于，轮到她了。
施曼凝站在摊位前，看着盛时安的动作，心跳得厉害。
“老板，我要五十块钱的，鸭翅、鸭掌、鸭脖都来一点。”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盛时安点点头，开始装袋。
施曼凝趁机开口：“老板，你明天还来这里吗？”
盛时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会来，这周应该会摆到周五。”
施曼凝的眼睛一亮：“那你能告诉我具体时间吗？我们，我们都很喜欢你做的饭。”
盛时安沉默了几秒，把装好的袋子递给她。
“这周每天六点来这里。”
施曼凝接过袋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谢谢老板！”
她转身离开，立刻在群里发消息。
施曼凝：【老板说了，明天还来！还是六点，大家可以提前来排队了。】
群里瞬间沸腾。
【太好了！赞美盛老板！】
【明天我一定要早点来！】
【蹲守！必须蹲守！】
宋运良站在队伍里，看着施曼凝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前面还有十几个人，心里焦急万分。
托盘里的鸭货已经不多了，他能买到吗？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自己的份额，生怕少拿了一点。
终于，轮到宋运良了。
他看着托盘里仅剩的几个鸭翅和几根鸭脖，心里一紧。
“老板，剩下的我都要了。”他开口。
盛时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认出了这张脸。
馄饨摊前，炸鸡摊前，都见过。
“你是老顾客了。”她说。
宋运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激动的笑容。
“老板你还记得我？”
盛时安点点头，把剩下的鸭货全部装进袋子，递给他。
“一共四十二。”
宋运良连忙扫码，接过袋子，感觉手里沉甸甸的，不仅是鸭货的重量，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
“老板，明天你还来吗？”他问。
“来。”盛时安简洁地回答，点了下头。
宋运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抱着袋子，转身离开。
盛时安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字跳到【113\/100】，松了口气。
完成了。
她开始收拾摊位，把空了的保温桶盖上，把小黑板收起来。
排在后面的几个人看到她收摊，顿时急了。
“老板，我还没买呢！”
“就差我了，能不能再卖一点？”
盛时安摇摇头：“今天的货卖完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那几个人失望地叹气，但也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开。
陈伟从不远处走过来，看着盛时安收拾东西，脸上带着笑。
“盛董，今天生意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