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宋鱼和楚云霄等人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营地里疯狂地左冲右突,见人就砍。
不过那身形滑溜,所有追在身后的人都感觉自己要追上前方的人了,但是又让人一下子溜走了。
“这里!这里有人!”
“快,他们跑过去了!”
士兵们举着屠刀朝着他们砍过去时,雾部又滑溜转身打翻火盆点燃帐篷,制造更大的混乱和恐慌。
但在大队士兵的围堵下,抓不住却又显得狼狈不堪。
“他们跑到将军帐了!警戒!”
听到喧闹,核心地带一座最大的牛皮军帐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阴鸷、披着黑色大氅的中年将领在亲兵护卫下大步走出。
他眼神如鹰隼般扫过混乱的营地,正是兀术狼!
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激怒了。
“怎么回事!”
“回禀将军,是白日打猎冒犯了固达的山中猎户。”旁边守门的卫兵拿着刀一边警戒一边回答。
兀术狼满脸狰狞起来,将自己的大刀抽出来,一边大步往混乱中心走,一边怒斥——
“废物!连几个猎户都……”兀术狼的怒斥尚未说完,异变陡生!
混乱的人群中,一道锐利到极致的风压带着一根箭矢,如同死神的指尖,精准地穿透了亲兵之间微小的空隙,“噗——”一声刺入了兀术狼的脖子!
兀术狼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刀一下掉落,伸手把上脖子上的箭,眼中的怒火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迅速蔓延的死寂取代。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两声,高大的身躯轰然向前扑倒!
在他脖子上的箭,此时连血都没渗出多少。
“将军!!!”亲兵们魂飞魄散,扑上去搀扶,却只摸到了一具温热的尸体,人已经魂魄归西。
亲兵伸手一摸,兀术狼呼吸全无,“将军死了!”
一声怒喝让现场更乱。
“该死的利桑贱民杀了将军!”
“为将军报仇!”
将军在自家大营中心,被一群暴动的利桑猎户趁乱刺杀了!
何其讽刺,就像个笑话!勇猛的兀术狼,居然被乱箭射死!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击垮了隐沙士兵的意志,随即又转化为滔天的怒火和恐惧!
“抓住他们!为将军报仇!”士兵们彻底疯狂了,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扑向还在抵抗的宋鱼等人。
时机已到!
宋鱼和楚云霄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楚云霄大吼一声。
覃横几人立刻慌不择路地向军营外亡命奔逃,几人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隐沙国不仁不义,当兵的杀我利桑猎户!滚出利桑!”
“滚回你们隐沙去吧!”
几人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在混乱和夜色的掩护下,如同受惊的兔子,很快便好似侥幸般冲破了包围,消失在军营外的茫茫山林之中。
身后,只留下隐沙军营冲天的火光、愤怒的咆哮和无尽的混乱。
隐沙军营乱成一锅粥。
此时原本晕倒在牢棚中的利桑人,已经被愤怒的士兵们泄愤般砍得稀碎,惨不忍睹。
如此泄愤,也无法换来主将身死结局的逆反。
主将兀术狼的暴毙如同晴天霹雳,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副将惊怒交加之下,一面以八百里加急向隐沙国都黑石城发出急报,声称兀术狼将军在利桑国苍雷府境内,被伪装成猎户的利桑人刺杀身亡;一面悍然下令,拔营而起,以缉拿凶手、为将军讨还公道为名,直接冲进了近在咫尺的苍雷府城!
利桑守城官员和将领还在睡梦中,就被如狼似虎的隐沙士兵破门而入,悉数拿下。
隐沙副将手持染血的羽箭,在府衙大堂上厉声质问道:“利桑包藏祸心,刺杀我隐沙大将!若不交出真凶及幕后主使,我隐沙铁骑,必将踏平利桑王城!”
“若没个交代,这几十年的和平,必将用利桑的血来换!”
同时,另一支骑兵已带着最后通牒,连夜驰向利桑国都。
“守好城门!”县令大惊,守城小将马上寻人在城门附近假装到处寻那些猎户。
兀术狼副将大怒,“那猎户是在林中的,你们守着城门寻他们有何用!进村去寻!”
“好好好,”守城小将和县令擦擦头上的汗,一句不敢违抗。
如今已经入夜,要到各个猎人村中慢慢寻,想寻到简直是做梦。
杀了人的,谁不会马上就逃。
这个消息一下子引爆了全城,“城外隐沙驻军的大将军死了!”
“听闻是个打猎的猎人杀了他!”
昨日那个多嘴的小二又惊慌跑去寻掌柜的,这一次他只敢压低声音。
“掌柜的!是不是昨日那几个人啊!”
“你胡说什么!”这一次,掌柜的是真的生气了,他怒瞪着小二。
“不是啊掌柜啊!”小二都要哭了,“那院子水池里,有死人啊!”
掌柜的差点吓死,跳起来抓着灯笼,拉着小二便跑到昨日的小院中。
幸好今日未曾有人住进来,那小二也是一时无聊,吃完晚饭提着灯笼到处溜达,坐在水池边嘀咕,看着看着发觉不对劲,好像水中飘上来的什么东西。
那东西当然是没绑好的衣裳一角。
他用锄头挖上来一条手臂,手臂当然是连着身体的,只不过被他带了起来。
小二的当即跌坐在地,夜深了些,看到尸首比白日惊吓许多。
吓得要死的小二赶紧跑出去寻掌柜的,想不到便听到猎户杀了隐沙大将军的说法,心中一想便觉得自己真相了,赶紧去寻掌柜的说出适才的话。
掌柜的自然也是吓坏了,就怕士兵突然跑进来抓他们,赶紧将小院的门再用东西顶上。
“快快快,把人挖出来,放到后面的小窖里去!”两人手忙脚乱,趁黑将池塘下层层叠叠堆着的八个尸首拉到后院小窖中。
两人紧赶慢赶打开后门,将园土拉了许多填入了小窖。
好在窖是真的小,倒也没让两人累死。
做完这些,两人还是一脸的惧怕。
想了想,掌柜的拿起手中的锄头,哐哐哐几下将主屋的窗全弄烂了。
“你收拾收拾水池,这院子暂时不要让人住进来,回头将水池也填了,对外就说水池里进了蛇,怕以后万一还来,伤到客人就填了,”他对小二道,“还有,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们都要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