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震得看台都在颤抖，艾美摘下头盔的瞬间，飞扬的长发与嘴角嚣张的笑意撞进凯文的瞳孔。
她走向领奖台，黑色皮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比她方向盘上的漂移轨迹更勾人。
“没关系的凯文。”
帕特揽住黑着脸的凯文，往他手里塞了杯香槟
“不过别说，这艾美还真漂亮。我已经替你邀请她参加庆功宴了。”
“艾美？”
“就是赢了你的那个冠军，又美又飒，这个女人等着你去征服呢。”
赛道上艾美超车时挑衅的眼神，还有冲线后对着镜头飞吻的模样，在凯文脑海里疯狂循环。
“有意思。”
……
霓虹灯管在潮湿的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
凯文倚着酒吧鎏金门框，指尖反复摩挲着腕表表带。
半小时前帕特说的“神秘尤物”迟迟未现，他却在人群缝隙里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米白色。
木心的长发半挽成优雅的发髻，珍珠耳钉在耳垂上轻轻晃动。
她穿着修身的真丝连衣裙，踩着细高跟穿过舞池，腰肢摆动的弧度像极了五年前花园里被风吹拂的茉莉。
凯文感觉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威士忌的酒劲突然顺着血管直冲头顶。
“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调酒师递来的鸡尾酒在掌心凝成水珠。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厨房里木心系着碎花围裙的背影，还有最后那封轻飘飘的离婚协议。
此刻她却举着香槟杯，与卡座里的陌生男人谈笑风生，睫毛在暖光下投下的阴影，刺得他眼眶生疼。
凯文推开试图搭讪的金发女郎，黑色西装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他穿过摇晃的人群，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重。
木心仰头饮尽杯中酒的瞬间，他闻到了那缕熟悉的茉莉香，五年前她枕在他胸口时，他就是闻着这味道入眠的。
“好久不见。”
凯文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木心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缓缓转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而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凯文听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酒吧的重金属鼓点震得人耳膜发疼
木心转身时指尖还停留在香槟杯沿，冰凉的触感却抵不过凯文眼底翻涌的暗潮。
她扬起职业化的微笑，声线平稳得像在朗诵课文
“凯文先生，幸会。”
“幸会？”
凯文的喉结擦过紧绷的领带。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突然爆发出少年清亮的嗓音
“木心老师！原来您在这儿？”
伊欧发梢沾着夜露的潮湿。
他推开挡路的美女，眼睛亮得像发现猎物的幼兽，直到看见凯文冷凝的脸色，笑容才微微一滞
“凯文哥？你也在？”
木心感觉到手腕突然被灼热的掌心包裹，伊欧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她能听见少年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酒吧里的低音炮，在两人相触的皮肤下震出细密的麻痒。
凯文的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下颌线绷得几乎要折断，声音却带着刻意的轻慢
“怎么，现在流行师生恋？”
“与你无关。”
木心抽回手，指尖掠过伊欧腕间的吉他拨片——那是她送的礼物。
她能感觉到凯文的视线像火一样烧在后背，却只是转向伊欧，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不是说要帮乐队试试设备吗？”
“啊...对！”
伊欧猛地回神，耳尖红得要滴血。
伊欧瞪了凯文一眼，却在触到对方阴鸷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木心已经转身走向出口，高跟鞋的声响敲碎身后黏腻的空气，直到她听见凯文突然低笑出声
“木心，你果然还是这么会玩欲擒故纵。”
夜风裹着细雨扑在脸上，伊欧看着木心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想起酒吧里凯文看她的眼神——像是困兽看见久别的猎物，又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挡住飘落的梧桐叶，却在触及她冰凉的指尖时，听见自己胸腔里炸开的，如惊雷般的心跳。
暴雨在酒吧外肆虐
伊欧跟着木心冲进地下停车场时，发梢滴下的雨水混着冷汗。
木心的连衣裙后背已被淋湿，勾勒出蝴蝶骨的优美弧度，而他满脑子都是凯文那句“师生恋”，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
“木心老师……”
伊欧的声音混着喘息，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木心停下脚步，转身时发丝扫过车门把手，珍珠耳钉在感应灯下来回晃动。
伊欧看见自己倒映在她瞳孔里，头发乱得像刚打完架，却亮得惊人。
“我喜欢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车库里的通风系统突然启动，发出嗡嗡的低响。
木心的睫毛猛地颤动，她看着少年通红的耳尖。
“伊欧，我们是师生。”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冷静，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根——那里还留着婚戒的淡淡压痕。
少年突然上前半步，潮湿的衣物蹭过她手背
“我不在乎！”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从看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
头顶的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木心感觉手腕被轻轻握住，伊欧的指尖像弹吉他般颤抖，却固执地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照亮他紧张到发白的脸——是那枚刻着藤蔓的吉他拨片，此刻正躺在她手心，沾着少年的体温。
“这是我的真心。”
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就算你要推开我，也请别否认它。”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木心看着拨片上反光的银色纹路，突然想起凯文在酒吧里的眼神——那团被她亲手浇灭的火，此刻正在少年眼底重新燃烧。
木心猛地抬头，透过玻璃幕墙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跑车正驶入车库。
伊欧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却在看清车牌时瞪大了眼睛。
当凯文的身影出现在转角，木心突然握住伊欧的手，在他惊呼声中轻轻踮脚——
感应灯在此刻重新亮起，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水泥墙上。
伊欧感觉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大脑瞬间炸开空白。
远处传来钥匙落地的声响，凯文的身影僵在三步之外，雨水顺着他伞骨滴落，在地面砸出愤怒的小坑。
而木心在他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正搂着少年的脖子，笑得像五年前那个偷吻他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