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他更是被赶了出去:“你和你弟弟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傅延景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房门立即被甩上。
傅延景:“……”
他特地让人不收拾隔壁房间,这下好了,他房间没了,也没地方可以睡了。
傅延景走到书房,刚要打开门,就进了隔壁画室。
啪嗒一声,整个画室骤然亮起,那幅像是自己画还摆在正中央。
站在门边上的青年鬼使神差地缓缓走过,指尖轻柔地抚上它那温柔的眉眼。
“诶哟,少爷又被罚了?”
“是啊,现在被关在小黑屋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怕。”
“得了吧,从来就没见他哭过,他是不是面瘫啊?”
“不知道,老爷打他的时候,只见一声不吭,有人询问就只知道冲人微笑。”
“来看看等等他会不会笑。”
两名佣人来到门前,拿着钥匙打开后,走廊上的灯光往里照去,幼小的身躯完完全全遮挡在光影之中。
两人打开手里的电筒,头埋在膝盖里的儿童抬起脑袋,那张稚嫩的脸蛋除了笑容之外没有别的表情。
手里的光线一抖,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就在他们想仓皇逃离之际,软糯的声音响起:“哥哥姐姐,可以帮我上个药吗?”
傅延景抬起双手,手掌上全是充血的红痕。
两人沉默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跑去拿回药箱。
“少爷是被老爷教训了?”
“嗯,爷爷说我不会哭,这样很不好。”
“还有就是,小兔子死掉了,爷爷很生气。”
手掌上涂药的棉花一顿,随后颤颤巍巍地继续涂抹。
直到棉花镊子砸落地面,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傅延景伸手在他们身后抓了抓:“姐姐?”
确定得不到回应后,肉嘟嘟的小手捡起镊子会想着先前的动作给自己上药,他甚至还会对着伤口呼呼地哈气。
他从小对于感情这一观念非常的淡泊,爷爷忙于军队,只有佣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但佣人三月一换,一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二是为了防止产生感情。
这也造就了他对于情绪无法感知,只知道别人都喜欢微笑。
但他内心的杀戮,是在小兔子病发奄奄一息而觉醒,他想要一只不会死掉的兔子。
他对于身边的人,划分为有血缘和无血缘,按照他们设想的那样对待他们。
等他爷爷发现时,才知道这孩子并不会哭,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后才接受了自己孙子不会哭的事实。
好在这个孩子自己也会争气,除了没有在他安排好的未来计划之外,自己也到达了规划好的位置。
傅延景后背上的伤,也是忤逆他爷爷,留下的伤痕,但也让老爷子看到他要学下去的决心。
——
季余文一觉睡到自然醒,下楼时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一米九八的大男人,身上凌乱褶皱的衣物看起来有些破碎的美感。
脚步轻踏至边上,他好似察觉到下楼的动静瞬然睁开双眼。
那双桃花眼里尽显疲惫,好似一晚上没睡,整个眼眶微微泛红。
季余文心虚的把头扭过一旁,尽管他霸占别人的房间不对,但他傅延景就没有错吗?!
“你、你怎么在这睡?”
傅延景愣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抬手搭在眼眶上:“几点了。”
“八点,不是说要去报到吗?”
“嗯,对。”傅延景沙哑地应了声,随即蜷缩在胸前的大长腿一伸落在了季余文两脚边上,单手撑着沙发缓缓坐起,短短几秒,季余文就站在他两腿之间。
傅延景随手一揽,季余文踉跄的往前一步,低头一看,坐在沙发上的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季余文脸色爆红,这、这不对吧!
傅延景侧头靠在他的腹部,整个心脏激动的要爆炸,耳边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
季余文推了推他的脑袋:“你干嘛!我哥哥才不会这样对我!”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傅延景的笑穴,他整个人爽朗地笑出声来:“哈哈哈…”
“你!”
傅延景抬起头,仰着脑袋对上那恼羞成怒的眼睛:“让我靠一下吧,好困。”
青年慵懒的声音轻轻扫过耳畔,徒留下的痕迹在心间泛起涟漪。
那双泛红的双眼让他动容,尤其是抵在腹部的下巴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两人视角转换,俯瞰着傅延景的眼神让他有种与他示弱的即视感。
“哦,就、就一下!这不代表我就原谅…啊!!”
季余文视线一转,他整个人坐在了傅延景两腿之间。
傅延景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在脖颈上,一深一浅的呼吸打在脖颈,鼻腔内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好香,原来他沐浴露真的有那么香吗?
“你干嘛!”季余文挣扎了一下,之后就偏了下脑袋。
【……】要不你再多挣扎两下?掏出小花也好啊!!
傅延景忍着没有牙尖上的痒意没有一口咬上去,除了轻嗅就没任何奇怪举动,猎物要叼回巢穴中细细品尝。
“让我靠靠。”
——
等到两人来到传说中的美院,已经是正午十点。
美院大门十分气派,正中间就立着显眼的标志性建筑,阳光倾洒,映照着来往学子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傅延景看着光鲜亮丽的学生,把他扔进去跟耗子进了米缸有什么区别?
或许就不应该有这个提议,不,应该是自己生早了!
二十五六的年纪本来正值青春年华,但在这些人面前一比,傅延景就显得有些不自信了。
他悄悄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少年:“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少年身穿白色卫衣下身撘了条灰色休闲裤,十八九的年纪在这群大学生中也没有任何违和感,甚至可以说是混入其中。
“为什么?来都来了。”而且女主也说来美院,咋滴这学校这么好进啊?
傅延景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顿时也无话可说:“行。”
傅延景联系了里面的某位教授,门卫得到通知后开门放行。
黑色迈巴赫驶过,窗外投来好奇的目光,内心不禁感叹,又是哪位关系户悄然兴起进来镀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