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钟诚发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公鸡，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指着钟诚仁的鼻子骂道：“钟诚仁！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钟诚仁抱着钟媛媛，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也往前顶了一步，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桀骜不驯：“我说你儿子没用！怎么了？不服气啊？”
“你个狗娘养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钟诚发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再不是东西，也比你这个只会往家里伸手要钱，还在外面搞破鞋，连自己女儿都嫌弃的废物强！”
“谁搞破鞋了？”钟诚仁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一变，眼神凶狠起来，“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废物！”
钟诚毅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准备吃午饭，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家两个哥哥剑拔弩张，眼瞅着就要干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跑了过来：“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家兄弟！”
钟诚发和钟诚仁两人此刻都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老三你别管！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钟诚发怒吼道，上前就推了钟诚仁一下。
钟诚仁更是混不吝，他冷笑一声，看着钟诚发那副要吃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他连话都懒得再说，直接把怀里的钟媛媛往旁边刚冲过来的钟诚毅怀里一塞！
“老三，接着！”
钟诚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手忙脚乱，下意识地就抱住了软乎乎的小侄女。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钟诚仁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朝着钟诚发的面门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钟诚发脸上火辣辣地疼，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儿直冲脑门。
“我操你娘的钟诚仁！”
他怒吼一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也顾不上什么大哥的体面，疯了一样就朝着钟诚仁扑了过去！
“你个狗日的还敢还手！”
钟诚仁还没站稳，就被钟诚发一个饿虎扑食，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拳头，巴掌，胡乱地往对方身上招呼，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钟诚毅抱着怀里软乎乎的钟媛媛，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他赶紧把钟鸿庆也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生怕被两个打红了眼的哥哥误伤。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钟诚毅急得直跺脚，可那两人哪里听得进去。
他眼看劝不住，怀里的小丫头片子又开始哼哼唧唧，再看看缩在自己腿边，吓得小脸发白的钟鸿庆，一咬牙，转身就往厨房跑。
“妈！妈！你快出来看看啊！大哥和二哥打起来了！”
钟诚毅冲进厨房，灶膛里的火苗正旺，映着张春雪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张春雪正拿着锅铲，在锅里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外面的吵嚷声、打骂声，她仿佛充耳不闻。
“妈！他们真的打起来了！都见血了！”钟诚毅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张春雪这才慢悠悠地抬了下眼皮，声音平得像一碗凉水：“打就打呗。”
“让他们打，我看他们谁能把谁打死！”
钟诚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说什么呢！他们再怎么惹你生气，也是你儿子啊！”
他的语气里满是焦急：“这打得鼻青脸肿的，传出去多难看啊！”
张春雪“哼”了一声，手里的锅铲在铁锅边缘磕了磕，发出刺耳的声响：“难看？他们做那些混账事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现在知道难看了？”
她依旧低着头，翻炒着锅里的菜，油烟升腾，模糊了她的神情。
钟诚毅看着张春雪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急得抓耳挠腮。
他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在了怀里瘪着小嘴，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钟媛媛身上。
一个念头闪过。
他悄悄伸出手，在钟媛媛那肉嘟嘟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哇——！”
钟媛媛的小嘴一张，石破天惊的哭声瞬间穿透了厨房的油烟，也盖过了院子里两个男人的打骂声。
钟诚毅立刻抱着钟媛媛，凑到张春雪跟前，一脸“焦急”：“妈！你看！他们动静太大了，把媛媛都给吵醒了！媛媛都吓哭了！”
果然，一听到钟媛媛的哭声，张春雪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这两个小畜生！”
张春雪“哐当”一声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扔，转身就从墙上挂着的刀架上，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们要打是吧？！”
张春雪手持菜刀，怒气冲冲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活像一尊煞神。
院子里扭打在一起的钟诚发和钟诚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同时停了手。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钟诚发嘴角流着血，钟诚仁的眼眶也青了一块。
他们看着提着菜刀，满脸杀气的张春雪，都有些发怵。
“来来来！”张春雪把菜刀往地上一顿，发出“当”的一声闷响，“不是能打吗？”
“用拳头不过瘾，用这个！”
她指着菜刀，眼神凌厉地扫过两个儿子：“砍啊！往对方身上砍！”
“砍死一个，另一个也别想活，等着去吃花生米！”
钟诚发和钟诚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动一下，更别说去碰那把菜刀了。
“怎么不打了？”张春雪冷笑一声，“刚才不是还挺有本事的吗？”
她上前一步，两个儿子不自觉地就往后缩了缩。
“真是长本事了啊！一个个的！”张春雪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动手，是不是故意打给我看的？！”
“啊？！”
“觉得我老婆子碍眼了是吧？！”
钟诚发和钟诚仁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
“今天敢打你们的亲兄弟，明天是不是就敢打我这个当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