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印痕，视线一寸寸地扫过纪烟的眉眼。
如同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地。
只有在纪烟闭目安睡时，付续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望着纪烟的眉眼。
夜深了，最后一点儿光也褪去了。
*
纪烟睡醒时，床边的药丸，散落在一旁。
昨晚的记忆回笼。
纪烟按了按额角，捏着药丸重新放到了瓶子里头。
是清晨7点。
房门紧闭。
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是江阙的消息，好几个小时前。
她回了个消息。
那头没人回，江阙应该是还在做实验。
纪烟再闭上眼时，没有半点儿睡意。
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黏腻腻地糊在身上很难受。纪烟冲了澡，走到了楼下。
楼下坐了好几个人，早就等在了那里。
“霸王花，你知道吗？你这下是彻底地火了！”原本正在低头玩游戏的孙谱，抬起眼，朝着这边望了一眼。
佣人摆好了纪烟的餐食。
付三站在一旁，捏着手机发了一个消息。
“火什么？”纪烟走到餐桌上，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冷静。
昨晚好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孙谱实在是闲的蛋疼，就上午搜了一下比赛的状况。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直到昨晚，他才真正意义地了解到，纪烟的成绩有多么的牛逼。
孙谱凑到了纪烟的身边：“霸王花，各个学校都在讨论你的成绩。”
纪烟喝了一口牛奶，点了点头。
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手机亮了一下，纪烟滑开，是江之白发来的消息。
她想过来。
纪烟没犹豫，发了个定位过去。
看到纪烟这样的态度，孙谱抽了抽唇角。
一旁的凳子被拉开。
孙谱下意识地抬眼，瞥到了付续的侧脸。
青年容色苍白，他往后靠了靠，神情冷淡。
孙谱眨眨眼：“阿续，这么多天，你可算是…”
眼前出现了一个蒸饺：“孙少，这是您最爱吃的。”
孙谱下意识地夹了一筷子，一筷子下肚。
纪烟把筷子放到一旁，侧头望向一旁的付三：“晚点我同学会过来，她叫江之白。”
付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视线下意识地落到了一旁的付续身上。
付续垂下眼，在玩手机，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向。
“什么？小同桌要来？”孙谱咽下了口中的蒸饺，抬起眼。
纪烟轻嗯了一声：“可能还有一些老师。”
孙谱笑着摆摆手：“我倒是好久没有见过小同桌了。”
纪烟对孙谱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和颜悦色。
付三朝着孙谱那头望了一眼。
孙谱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三儿，你对我抛媚眼做什么？”
付三额间一抽，满头黑线。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眼睛不舒服。”
孙谱应了一声，倒是信了。
江之白来的很快，跟在她后头的还有老吴。
老吴昨天受到了太多的惊喜，他没想到，九班的三个学生，都能够考出这么高的成绩。
几人打了声招呼，老吴就直入正题了。
“纪烟同学，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决定好是哪个学校的吗？”
他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
原本翘着二郎腿的孙谱，抖了一下腿。
不等纪烟出声，老吴接着往下说道：“是京大，青大，还是华大？这么几所大学，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口中的这几所大学，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可他的语气，就和让纪烟随便挑一样。
孙谱的腿抖没了，他愣在了原地。
眼皮直抽抽。
想到自己上学那会儿的惨痛经过，愈发得觉得纪烟不是一般人。
哪怕是昨晚看到了纪烟的成绩，孙谱依旧有些接受无能。
老吴望着纪烟的眉眼，就怕纪烟不按常规出牌：“纪烟同学，老师觉得…”
话说到了一半，老吴的手机响了。他给了几个人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起身接了电话。
“陈老师你好，不好意思，我们班的纪烟还要再考虑一下。”顿了顿，老吴笑着问道：“你说只有纪烟进青大，就按照最好的待遇，全部都给她来一遍？”
老吴挂了电话，把对方说的福利待遇，给纪烟完整地说了一遍。
纪烟神色淡淡，似乎是没什么兴趣。
老吴皱了皱眉头。
正在这时，佣人朝着这边走来。
“纪小姐，他们都说是您的访客。”
孙谱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是谁？”
佣人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他咽了咽口水，往下说道：“他们分别是青大的陈老师，京大的李老师，华大的孙老师。”
孙谱惊在了原地。
纪烟眉眼轻抬：“让他们进来。”
佣人很快就带着几人进来，几人先是得体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紧接着，青大老师先出声。
“纪烟同学，只要你来我们青大，所有的问题你都不需要担心。我们青大的教学设施好，环境好，请来的老师也是全国各地最好的老师。”
不等他说完，另一个老师把他给挤到了一边：“纪烟同学，别听他的。你有男朋友吗？”
一旁玩手机的付续，捏着手机的手一紧。
纪烟应了一声：“没有。”
华大的老师凑到了纪烟的面前，笑着说道：“那你就更应该来我们华大，我们华大，男女比例平衡。像你这样出色的女生，我敢保证，只要你去了，就有男朋友。”
一旁的孙谱，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几位老师，有些怀疑他们的身份，是否真的是这几个百年高校的老师。
“纪烟同学，你应该来我们京大，我们京大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束缚。”李树建摸了摸胡子，笑着说了一句。
纪烟放在了手里头的手机，扫了眼他们。勾了勾唇：“我已经选好了学校。”
一旁的付续，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顿了顿，纪烟继续往下说道：“我选的是京大。”
李树建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笑容更大了几分：“纪烟同学，京大欢迎你的到来。”
剩下的几位老师，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