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烟按了一下太阳穴，压住心里头的燥意：“失败惩罚是什么？”
抠抠咦了一声：“双下巴当日豪华体验。”
纪烟把嘴里头的烟扔到垃圾桶里，打开书包拉链，拿了根棒棒糖出来。
“烟烟，什么是双下巴？”抠抠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
纪烟抽了抽嘴角，瞥到了又一次亮起的手机屏幕。眼底划过些许的戾气。
口中的棒棒糖被她咬碎了，唇齿间带着糖果的甜味。纪烟眯起眼，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小姑娘，你这是去哪里？可以吃饭了。”
何天伟端了一碗面过来，面热气腾腾的，他的腰上还系着围裙。
纪烟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下，她停下了脚步，叫了一声何叔：“我有事，今晚出去吃。”
何天伟还想说几句，纪烟已经离开了。
*
酒店门口，停了一大堆的豪车，都是百来万的。
排成了长队。
经过的路人好奇地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毛宛从车上下来，她手里头挎着一个包。岁月对她，似乎格外的优待。她眉眼精致，姿态优雅。
纪珍跟在她的身边，乖顺地叫了一声。
小姑娘穿着长裙，漂亮纤细的脚踝露在外头。母女两人亲昵地朝前走去。
这对母女俩，格外的瞩目。
“烟烟还没接电话？”毛宛轻轻蹙了蹙眉。
纪珍不喜欢又一次从纪珍的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她的唇角动了一下：“她还没接。”
毛宛松开了挎着纪珍的手，自己亲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妈妈，怎么了？我通知了烟烟好几遍。”纪珍看了眼毛宛的面色，小心地揣摩着她的情绪：“烟烟那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毛宛皱了皱眉，再抬眼时，神情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烦：“先不用理，过会儿再说。”
纪珍轻嗯了一声，垂下眼，压下唇角的笑意。
一行人已经进去了。
有见识的人提了一嘴：“他们可是青城纪家，有名的权贵人家。”
望着一溜烟的豪车，众人倒吸了口凉气，睁大了眼：“怪不得。”
经理早就恭敬地迎了上去。
老太太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几人都站了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老祖宗。”
纪家家主主动上前，拉开了一旁的椅子，神态恭敬。
老太太环视了一下四周，视线忽然顿住：“那孩子呢？”
纪家人面色各异，他们心里头都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老祖宗会对纪烟这么看中。
毛宛上前几步，温声说道：“我们已经联系过她了。今天她会过来。”
老太太指尖动了一下，捻佛珠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去把那孩子给我接过来，你亲自去。”
她竟是指向了纪家的家主，足见重视的程度。
纪家家主忙应了一声：“老祖宗，我亲自去。”
老太太应了一声，淡淡地说了几句：“几年的事，这孩子或许是还在闹别扭，多劝几句。”
“是。”纪家家主推门走了出去。
纪珍抿紧了唇角，她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又是纪烟，又是因为纪烟。
她瞥到了纪家众人的神情，面色难看至极。在纪家，老祖宗的态度，也会决定他们对纪烟的态度。
想了想，她深吸了一口气：“老祖宗，您快别气了，珍珍给您弹吉他好吗？”
“倒是个讨喜的。”老太太赞了一句。
身旁的人忙附和了起来：“珍珍真是多才多艺！”
“那可不，听说珍珍是一中出了名的校花。”
…
“我记得，珍珍刚在H洲演出回来吧，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耳边是众人的夸奖声，纪珍眉眼间略过些许的笑意。
老太太脸上带笑，似是满意至极。
纪珍笑笑，她学吉他，无非就是因为老太太喜欢。
包房里头，响起了吉他声。
老太太半阖着眼，捻着手里头的佛珠，看了眼纪珍，更觉顺眼了些。
在纪珍弹吉他的期间，毛宛又给纪烟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里头都是冰冷的女声。
这次毛宛没办法说服自己是纪烟在忙了，她竟是把她拉黑了。
毛宛紧紧地捏着手机，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她养尊处优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对方还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毛宛张了张嘴，看向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太：“老祖宗…”
她的话顿了顿，余光瞥到了一道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白皙的锁骨露在外头。戴着一顶鸭舌帽，她低垂着眉眼，只露出漂亮的下颚线条。
几乎是她一出现，就夺去了众人的注意力。
有些人，身上就是有这股子吸引人的气场。
“烟烟。”一愣，毛宛已经迎上了前。
手指压了压吉他弦，纪珍抿紧下唇。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纪珍收敛了自己面上的神色，起身，收了吉他。
纪烟没理会毛宛，径直朝着前面走去。她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同纪家人寒暄。
擦肩而过，毛宛唇角的笑僵住了。
“烟烟，好久不见。”老太太端坐在主座上，笑得慈眉善目，看着就像是个寻常老太太。
纪烟没应声，瞥她一眼。
眼底带着些许的冷意。
老太太似乎是半点儿都没察觉，唇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来，坐我身边。”
她开了口。
饭桌上众人的面色各异，都在心里头揣摩着老太太的心思。
纪烟原本在她们心里头是个弃子了，同纪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自然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可是今日老太太的做法，倒是让他们有了别的想法。
一时之间，饭桌上又热闹了起来。
“这是烟烟吧，好几年没见了，倒是出落的越发好看了。”说话的是坐在最外头的女人，说着，她还想拉过纪烟细细打量，被纪烟给避开了。
眼前的女人，纪烟没多大印象，只记得曾经在聚会上见过几次。
纪烟没坐下，只看着老太太：“老夫人，我找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