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大巴摇散山雾，谢蓝玉膝头堆满路风投喂的零食袋。
“宝贝再吃颗巧克力。”路风剥开锡纸往他唇边送，“补血。”
谢蓝玉偏头躲开，“从上车到现在，你喂了我两包坚果、三根能量棒……”
“还有这个！”路风变魔术似的掏出保温杯，“红枣枸杞茶，我爸说……”
“路风。”谢蓝玉按住他手腕，“我不是瓷娃娃。”
“听话不听话？”路风捏他的脸颊，“你瞅瞅，脸上都没有肉。”
谢蓝玉不得已，只好妥协地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
快到校时，路风端着平板写写停停，膝头摊着《弦乐团跨媒介演出策划案》——为了混学分选修的《数字音频技术》，硬是被教授抓去给古典乐演出做AR特效。
“自己拿一个吃。”路风头也不抬，手指随意地戳了戳放在一旁的蛋黄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啊。”
谢蓝玉无视他的中二指令，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这是你的期末汇演？”
“嗯，沉浸式艺术，麻烦得要命。”路风突然掰过他下巴，“别转移话题，再吃三个。”
前排大妈从座椅缝里递来橘子，笑道：“跟我们家囡囡养的仓鼠似的。”
谢蓝玉耳尖发烫，路风却笑着接过橘子：“阿姨，仓鼠可不会修卫星接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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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室里堆了一天冷掉的盒饭，马上就要正式演出了，路风基本日夜泡在这里，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谢老师来监工啊？”林晓晓凑过来调侃，“路风快把表演大厅改成科幻片场了，非说这是‘次世代艺术理念’。”
谢蓝玉抱着笔记本默默坐在一旁的角落，看那人后腰露出半截绷带——是昨天安装设备时被舞台灯划伤的。
场内突然响起刺耳电流声。路风猛地扑向控制台：“操！怎么又串频了？”
几秒后，又是一声哀嚎传来：“什么玩意儿，怎么就识别不了中提琴的泛音！”
谢蓝玉不紧不慢地说：“把麦克风阵列角度调15度试试。”
阿杰探过头：“小路总最近灵感爆发啊，上周还说要搞地震体验装置呢。”
“你懂什么，那叫《命运交响曲》体感交互。”路风走过来，把温牛奶塞进谢蓝玉手里，“我们家学霸说了，艺术要让人起鸡皮疙瘩才算成功。”
说完顺手牵起身旁的人，“不行了，脑子快炸了，出去溜达一圈。”
阿杰在身后小声嘀咕，“啧啧，想出去亲热就直说呗，找什么借口。”
他揽着谢蓝玉，刚一拐过弯就迫不及待地抬手，捏着谢蓝玉下巴掰过亲了一口，林晓晓迎面走来，正吃着牛肉干准备打招呼，“——我的眼睛！”
路风收手时蹭过谢蓝玉发红的耳尖，冲林晓晓一笑，“大惊小怪。”
两人出了楼，路风把人抵在后巷墙边，双手撑在谢蓝玉身体两侧，鼻尖触碰到对方，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渴望，仿佛几天没见。
“快张嘴宝贝，给我充充电，每天排练我快累散架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又有着难以抑制的缱绻，说罢，不等谢蓝玉回应，便含住了他的唇。
谢蓝玉轻轻推搡着，试图拉开点距离，含糊道：“昨天刚……”
“刚什么？”路风坏笑着，故意凑近，热气扑在谢蓝玉的脸上，“嗯？”
他的手往下探，动作不轻不重地撩拨着，被谢蓝玉一把抓住手腕，“外面呢。”
路风顿了顿，抬眸看向谢蓝玉，眼里满是促狭，“那你主动一下。”
谢蓝玉问：“……主动什么？”
“亲的时候都是我主动的，你能不能……”路风故意拖长尾音，“主动点嘛。”
谢蓝玉别开目光，眨着眼睛。
“不好意思还是不会？”路风不依不饶，眼里满是戏谑，“那我教你。”
他再度覆上谢蓝玉的唇，霸道地吸着对方的舌尖，又咬又亲，将谢蓝玉想要逃离的企图全然压制，好一会儿才松开一点，气息还未平稳，低声问：“会了没？这样才是亲，你平时碰一下那顶多算勾搭。”
谢蓝玉半垂着目光，睫毛眨得很快，像受惊的蝶翼。片刻后，喉结微微一动，似是犹豫了一下，极轻极轻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路风一喜，“好，那你来吧。”
“回去再……”谢蓝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路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现在，又没人。”
他抬起谢蓝玉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快点，亲完就回去排练。”
谢蓝玉皱眉。
“快啊，别墨迹。”路风催道。
“就一下。”谢蓝玉说，
“行。”路风应得干脆，眼里满是期待。
两人的唇正要碰上，楼上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呼喊：“路风！！”
王梓从窗户探出头，满脸焦急，双手用力挥舞着，大声吼道：“快上来，出事了！”
路风动作猛地一滞，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不悦，“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真的真的！”
两人回到排练室，阿杰一脸急迫，“我艹，你快看，有人举报你抄袭！”
手机屏幕上刺眼的标题赫然入目【弦乐团骨干路风抄袭】，配图是他大一军训时在操场上演唱的《颅内放克》手稿，与某作品截取段落的对比图被标满红圈。
“这他妈......”路风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可置信，“我抄袭？！老子写这歌的时候，那孙子还在高中背元素周期表呢！”
林晓晓举着手机冲过来，“说唱社的陈昊实名举报，学术委员会要暂停咱们汇演！”
“说唱社从上学期就一直对我们有意见，到处宣扬咱们抢了他们的资源和成员。”季斯安滑动平板调出数据。
“他们自己没本事——”
“暂停个屁！”路风一脚踹开工具箱，“我用工厂机床声当采样，他们怎么不说机床抄袭？？当年还在市工业展演过......”
谢蓝玉忽然按住他颤抖的手腕：“原始工程文件还在吗？”
“在旧电脑里。”路风扯开领口透气，“但混音师说过存储卡早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