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侯盈月的银子，李小凡身心舒畅。
想到翠姐那些库存货卖得差不多了，粗略算了算，又给她在微信上转了一万五。
只多不少。
代卖这事，也算是善始善终。
不一会儿。
刘翠玉的电话拨打回来。
“小凡啊，那些破包真是卖掉了？你可别骗我！”
李小凡把手机夹在脖子下，手里给门落锁。
“没有，我一个穷人，不卖掉哪有钱给你。”李小凡嬉皮笑脸说道。
“小凡啊，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小凡放下电话，尚未锁好的门，被敲了几声。
门缝里，她看到一只伸进来的手。
“掌柜，等下再落锁。”
外面的人喊话道。
听起来是位老者，声音透着沙砾感。
“老人家，稍等，我这就打开门。”
李小凡把锁头扭开，摘下来，再次推开铺门。
果然站着一个老者，衣着打扮非富即贵，一双三角眼透着精明。
“哎呦，这位小掌柜，怎会关门这般早。”老者仰头看了看这高挂的日头。
像是在确认时间。
“呵呵，”李小凡尴尬笑笑，“我这铺子比较随意，有客人就多开一会儿，没客人就早些关。”
“瞎说，这铺子不守着，哪知几时会来客人呐！”
老者摇摇头，迈着方步走进铺子。
“老人家说得有理，是我太偷懒了。”李小凡笑着附和道。
这社会上好为人师的老年人多了去了，不对抗，不往心里去。
“我是这福怡轩的掌柜，姓方，今日前来拜访事出有因啊。”
“哦，原来是方掌柜，幸会幸会。”
对方自报家门，那必然有些来头，虽然李小凡孤陋寡闻，完全不知道福怡轩是个什么店。
“方掌柜，来我这小杂货铺所为何事？”
李小凡发现，在大奉朝待了一段时间，自己说话越来越有入乡随俗那味了。
以前在大学里，都是她东北口音把寝友带跑偏。
现在她已经开始被这里征服了，开始时不时蹦出一句文绉绉的话。
“老夫想买几味调味之物。”
原来福怡轩是个饭馆子。
李小凡微微一愣，她从来没卖过调料，这位方掌柜居然找上门来。
这谁说出去的？
“小掌柜，不必惊慌，老夫自有知晓的法子，你只管卖货，老夫也是一心求货。”
姜还是老的辣，方掌柜一眼便看穿李小凡心中所想。
“方掌柜，你既已知道我这能弄到调味品，也该知道现在弄不到了，因为之前订货之人毁约，供货商不再给我供货。”
李小凡眼珠子一转，试探道。
她想知道是刘家夫妻透露出去的，还是田寡妇？
“小掌柜莫要哄骗老夫，既已断货，为何那面摊的寡妇手里还有？”
“此等拙劣托辞，只有那浅薄无知之人才会轻信。”
“老夫说过，只是做生意，并不会逼迫小掌柜交出方子。”
这话一出，李小凡断定是隔壁两口子透出去的风声。
想必是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她消停。
“方掌柜，你既然知道事情来龙去脉，我没有方子你也应该清楚，逼迫我也没用。”
李小凡笑道。
“老夫，只是来求货品，公平交易，自由买卖，何来逼迫之说。”
“方掌柜，毁约是真的，被断货也是真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面摊问问田嫂，我给她的那一小袋，那是之前的样品。”
李小凡缓缓说道。
心里想得却是，那一箱调料卖给他可以，但绝不能平价卖。
放了那么久，仓储费总要收一点儿。
真要感谢隔壁两口子帮她出去找了个大买家。
原来她还想着这段时间忙完，自己去找找销路。
这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掌柜之意，老夫自然懂得，不过是想抬高价格罢喽。”
方掌柜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
李小凡：“……”
老一辈生意人果然是人精啊！
那她也不再兜圈子。
“既然方掌柜心知肚明，我也就直说。”
“这种调味之物只有通过我之手能买到，就凭这份子独一无二，这价钱自然不会便宜。”
方掌柜眉头紧锁。
“老夫可是听闻，你卖给包子铺十文一份。”
李小凡笑笑，“那方掌柜可知道，我是亏本贴钱卖给他们夫妻的？”
只听她又说道：“甚至于最开始的货，我都是送给他们的，那不过是感谢我初来乍到，刘嫂对我的照顾。”
“你我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方掌柜自然明白，做生意讲究利字当头，但是义不可丢，这情义和道义都是义。”
方掌柜听后，认同地点点头。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些等见识。那这调味之物合理的价钱是多少？老夫自不会要求与那刘家夫妻同价。”
“五两银子一包。”
李小凡悠悠开口。
方掌柜脸色骤变。
“什么？”
惊呼一声。
起先的沉稳被瞬间击穿。
“调味之物竟要这般贵，那做出的菜肴客人哪里吃得起？！”
“方掌柜有所不知，那这种调相当霸道，仅仅那么一小捏，”李小凡伸出两根手指在眼前一捏，“提鲜一大锅。”
“一袋可以出很多盘菜品，一个菜品上面提一点点价，或者不提价，靠味道多吸引了一桌客人，就够一个月的调味品成本钱。”
方掌柜若有所思，随即脸色缓和许多。
“那也不该这般贵……”
“物以稀为贵。”
“五两就五两，先给老夫拿十包试上一试。”
方掌柜一甩袖子，下定了决心。
“方掌柜稍稍等上几日，我去想办法调配货物，届时给您送到福怡轩。”
李小凡哪里敢当场拿出一箱子调料。
物以稀为贵的“物设”得绷住。
“也好，那老夫就静候小掌柜的佳音。”
说着，这位方掌柜就要离开。
李小凡轻咳两声，“咳，方掌柜，小铺订货要先交定金，十包是五十两，你先付一半就好。”
方掌柜转身，面露不悦。
“老夫在这奉乾城本分经营几十年，会失信于你？”
“那自然不会，只是小铺自从前些日子被刘氏夫妻失信后，便立下此规矩，若无订金，我是绝对不敢再订货喽。”
“小本生意，还望方掌柜理解。”
李小凡配上一个灿烂的微笑脸。
“哼，”方掌柜掏出二十五两银子，狠狠砸在桌上，“低看老夫人品。”
转身便走。
李小凡心情舒畅地摩挲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