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交界,苍梧城外。
十万旧楚改制精锐扎下的营盘,绵延数里,旌旗招展,兵甲鲜明。虽由旧楚军队整编而来,但在常遇春的铁腕整训下,早已褪去旧日习气,军容整肃,杀气内敛。
中军大帐内,常遇春此刻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上的地图。他派出三波使者都已返回,带来的消息如出一辙:百越王态度强硬,以‘国小力微,不敢擅开边境,引火烧身’为由,断然拒绝了借道请求,甚至连开放部分边境通道都不愿答应,只是一味地让边境守军严加戒备。
“将军,百越人这是坐地起价,还是真怕了大周?”司徒无恨愤然道,“以往商队过往,他们可从未如此刁难,分明是想趁机拿捏我们,或是...已经暗中与大周有所勾结?”
常遇春目光阴沉:“无论何种缘由,拖延我军行程,便是资敌。陛下给我们的命令是直插大周南境,逼迫其回援,缓解灵州压力。若被阻拦在此地,一切皆成空谈。”
他正权衡是再次派出更高级别的使者携重礼交涉,还是展示军威施加压力之际。
“报——!八百里加急!陛下密旨!”一名传令兵风尘仆仆,直冲入帐,将一封密封的铜管高举过顶。
常遇春霍然起身,接过铜管,验看火漆无误后,迅速打开。目光扫过密旨上那简短却石破天惊的文字,脸上的肌肉猛然绷紧,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杀意。
“南诏,竟然是大周第二兵源?!”他低声嘶吼,“好!好一个瞒天过海!”
密旨上的信息彻底颠覆了之前的认知,也瞬间让他明白了百越此刻反常强硬姿态背后的可能。他们或许不是被收买了,而是被大周通过南诏施加了压力,甚至可能已经暗中倒向了南诏一方,企图在此拖住他们这支奇兵!
“传令全军!”常遇春再无丝毫犹豫,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瞬间传遍大帐内外,“停止一切交涉,前军变阵,攻城器械前移!弓弩手就位!”
他一把抓起身旁的虎头湛金枪,大步走出帐外,翻身上马,目光如电,扫过前方那座不算高大却位置关键的百越边城——苍梧城。
“陛下有令!南诏乃周之臂助,正源源不断输送兵马前往灵州!此路,必须截断!”
他长枪直指苍梧城,声震四野:“百越不识时务,阻我王师,便是与周寇同谋!便是与我大秦为敌!”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目标,苍梧城!给本将踏平它!打通前往南诏的道路!第一个登上城头者,记首功,赏千金!”
“破城之后,凡百越之兵,杀!凡持械抵抗者,杀!速战速决,直扑南诏!”
“杀——!”
“杀!!!”十万大军齐声怒吼,声浪如山崩海啸,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憋闷与迟疑。
战鼓隆隆响起,前锋步兵扛起云梯,推动攻城车,如同黑色潮水般向着苍梧城汹涌扑去,弓弩手方阵箭矢上弦,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苍梧城的百越守军原本只是戒备,哪像对方竟然说打就打,而且攻势凶猛决绝,顿时一片大乱,号角凄厉响起。
两个时辰的猛攻,对于常遇春麾下这支军团而言,并不算太过艰难。城头上的百越旗帜已被扯下,丢入泥泞,取而代之的是大秦的黑色旌旗。
街道上,战斗已基本平息,只有零星处还有负隅顽抗的百越士兵被迅速围杀。秦军士兵正严格执行着常遇春‘持械抵抗者杀无赦’的命令,清理着战场,将尸体堆叠到一旁。幸存的百越百姓蜷缩在屋舍内,透过门缝惊恐地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黑甲士卒。
常遇春骑着战马,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踏入城门。他目光冷峻地扫过街巷两旁的景象,对眼前的杀戮与破败无动于衷。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更何况百越选择了错误的立场。
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策马而来,抱拳道:“将军,城内守军已被肃清,斩首约四千余,其余守军皆向百越腹地溃散,我军伤亡不足千人,粮仓、武库已被控制。”
常遇春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越过残破的城郭,投向南方的莽莽群山。那里是百越的腹地,而东南方,便是此行真正的目标——南诏。
“将军,百越王庭若是得知苍梧城陷落,必不会善罢甘休。其国虽小,然山高林密,民风彪悍,若集结力量袭扰我军后方或粮道,恐成隐患。”司徒无恨策马上前,低声提醒。
常遇春冷笑一声:“本将既然敢动手,就没打算再给他们纠缠的机会。”他勒住战马,沉声下令,“沈英!”
“末将在!”
“着你率两万精锐即刻出发,向南追击溃逃的百越残兵!不必深入,但务必将他们驱赶得远远的!同时,沿途若有百越部落、寨堡,择其要害,焚毁一二!我要让百越王庭至少在半个月内,只能忙着收拢溃兵,无暇他顾!”
“得令!”沈英眼中厉色一闪,领命而去。
“传令魏武,不必按原计划慢行集结!令其兵分两路,一路日夜兼程赶来苍梧城接防,并以此为基础,构筑稳固后方防线,震慑百越,确保我军粮道畅通!”
“另一路,不必留守,直接取道阴平古道,斜插向南诏西北重镇木鹿城!与本将形成钳形攻势!”
他手指在空中虚划,仿佛在勾勒进攻路线:“百越已撕破脸,南诏乃大周兵源,容不得半分迟疑!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直扑南诏!在南诏主力尚未调往灵州,或在其国内未反应过来之前,插入其腹地,搅他个天翻地覆!”
“留一万步卒镇守苍梧,清理战场,安抚百姓,等待魏武接防!”
“其余人马,带上五日干粮,轻装疾进!随本将即刻开拔!目标——南诏边境!”
“出发!”
命令如钢铁般砸下,刚刚经历一场攻城战的秦军,没有丝毫懈怠,迅速整军。常遇春最后看了一眼狼藉的苍梧城,这里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血战,在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