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群山家里，侄子李少森坐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抽着雪茄。
“二叔，征地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将来工业园区的兴建，你一定要交给龙马集团。”
李少森道：“我跟他们集团的龙总是哥们儿。
他答应拿出工程款的二十个点儿，作为酬谢。”
李群山板着脸道：“征地哪儿结束了？
我听说你在泌水县闹得沸沸扬扬，打着我的名义抓了不少人。
这次也赚够了，还是收敛一点，把建设工程交给有资质的集团。
工业园区是我市重点工程，要真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二叔，想要资质还不简单？”李少森满不在乎地道：“让龙总去借一个就是。
这次工业园区兴建，投资至少几十个亿。
要是能拿到二十个点儿的回扣，那是多大一笔收入啊。
到口的肥肉，难道不吃？”
“借个资质？你说得容易，”李群山气恼道，“我做筹委会主任，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你再大肆捞钱，目标太明显了。
我让孙兴做特派员，去监督这件事。”
李少森本来打着叔叔的名义，在泌水县要风的风，要雨的雨，假如孙兴也去了，他就有了掣肘，急道：“二叔，你知道我弟少林在美利坚，一个月花多少钱么？
我不想办法给他筹措生活费，他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
李群山气得拍着桌子道：“你少打着给他筹措生活费的名义害我。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泡洋妞，以为我不知道？
你晓不晓得，我背后有多少人盯着？有多少人准备抓我把柄？
你再这样不知收敛，大家早晚要一起完蛋。”
李少森咬了咬牙道：“二叔，我知道，那个叫陈小凡的，撺掇刘金永，一直跟你对着干。
等我几天腾出手来，就把他收拾了。”
……
……
陈小凡又一次来到警局，在办公室见到房建义。
房建义脸色有些尴尬，笑道：“陈主任，巫市长已经下过命令，让我全力配合你。”
陈小凡揶揄他道：“这次不怕得罪人了？
要是查出来，说不定又会牵扯官员子弟。”
房建义闹了个大红脸，叹口气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已经认识到错误，被巫市长狠狠批评了一顿，你就别再揭我老底了。
你说得对，之前马强扫黄打非，是应尽的职责。
我不应该退缩配合，将他撤职。
再说，你前几天破获外国女人报假警案，也算是解救了我。
要不然任由事态发展，我这个局长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还很难说。”
陈小凡见他说话很诚恳，也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这次，我还是准备让马强跟我去。
我跟他熟悉，配合起来顺手。”
房建义犹豫道：“陈主任，你这次去，主要是查经济案件，马强一个管治安的陪你过去，有些不大合适吧？
要不我让经侦大队的全体人员配合你？”
“还是算了吧，”陈小凡摆了摆手道：“泌水县现今发生的，一定都是治安案件。
等什么时候需要经侦大队了，我再给你消息。”
房建义感慨道：“谁跟着你去，谁能立功。
马强有你这样的朋友提携，将来前途无量。”
紧接着，他把马强叫过来，简单交代几句，让马强配合陈小凡行事。
陈小凡让马强先把警服给换下来，穿上便服，然后开着车出发。
他们需要先去接上沈小荷。
马强不明所以，满头雾水地坐在副驾驶上道：“我下午本来要去带队，查几个歌舞厅和洗浴中心呢，你这着急忙慌的，要带我去哪儿？”
陈小凡开玩笑道：“闲着没事就在队里喝喝茶，聊聊天，别总去查那些歌舞厅洗浴中心。
人家那些女孩儿，赚的都是血汗钱，也都不容易。”
“你别胡说八道。”
马强没好气地道：“你老婆不在身边盯着，是不是整天心里痒痒，想去给她们贡献一点血汗钱？”
“你别污蔑我，要是让我老婆误会了，我可受不了。”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怕老婆的人。”
……
两人一路闲聊着天。
陈小凡没有把此行的任务告诉马强。
反正他知道了也没用。
两人先来到孟彤宿舍，接上沈小荷。
“陈大哥，我们的事，你报告了没有？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市长？”
沈小荷坐上后座，疑惑地问道。
陈小凡道：“已经报告了，我先带你去看一下实际情况，获得第一手资料。
然后咱们再进行下一步。”
沈小荷忧虑道：“我是好不容易走小道逃出来的，要是没向市长告状，就这么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陈小凡没法直接告诉她，其实自己已经接到市长密令，跟个钦差一样微服私访，去彻查这件事。
他只是安慰道：“放心吧，现在是什么社会了？
网络这么发达，那帮坏人还能把我们给扣住？
再说了，这位马大哥，本身就是警察，谁敢扣他？”
沈小荷喃喃道：“去我们村抓人的，也都是警察，据说还是县治安大队的副队长呢。
那是警察中的领导，你带个普通警员去又有什么用，不该抓还是抓？”
陈小凡看了马强一眼，笑着道：“听到没有，泌水县治安大队副队长，怕了吧？”
马强抱着肩膀笑了笑。
他可是市局治安大队的队长，跟县局局长平级。
要是被手下给抓了，那就闹笑话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存在，毕竟他调到林州市时间并不长，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
再说，治安大队还有许多协警，很难全部认清。
马强攥了攥拳头道：“小妹妹，你马大哥是少林武僧出身，我一个能打他们十个，看看谁敢抓我？”
“你能打有什么用？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
沈小荷小声道。
马强摇了摇头道：“我看你是港台警匪片看多了。”
沈小荷反驳道：“电影台词里的话，对现在也适用。
要真是有警察的领导在场，你敢打他么？”
马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陈小凡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出了林州市一路向东，就来到了泌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