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即抬起左手。掌心浮起一团暗金色的能量，没有声息，也没有波动，可屋顶的横梁无声裂开，悬在半空。
他握紧拳头，能量消失，断裂的木头才轰然落地。
李碧莲靠在墙边，脸色依旧苍白，但她坐直了身体，指尖微微动了动。玄穹神尊护卫仍站在阵外，手还按在地上，防御阵的光纹已经暗淡，但他没松劲。
张鸣缓缓站起身，脚下的石板又裂了几道缝。他低头看了眼双手，五指一张，体内八大规则开始流转。金、空、土、冰、火、水、雷、生，八种力量绕着经脉走了一圈，最后汇入识海中央的神格。
那枚神格像一轮暗金太阳，静静悬浮，九道混沌光环围绕它缓慢旋转。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战力评估中……】
【当前状态：神尊初期巅峰】
【混沌与神尊规则融合度80%】
【配合‘混沌神尊领域’，可抗衡神尊中期初期修士】
张鸣点了点头。
这结果在他预料之中。第九重天劫落下时，他感受到天地的认可，但那种认可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能正面斩杀罗睺残魂，但已经能靠近真相了。
他转头看向李碧莲：“还能走吗？”
李碧莲撑着墙站起来，腿有点软，但站稳了：“能。”
“去密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炼丹室。玄穹神尊护卫收了阵法，没说话，默默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刚到门口，一道身影从走廊尽头快步走来。
那人穿一身灰袍，身形瘦削，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他走到张鸣面前停下，低头行礼：“林风，奉召前来。”
张鸣看了他一眼。这是宗门情报部的老手，早年家族被魔修屠尽，只剩他一人活下来。这些年一直负责边境侦查，对魔界气息极为敏感。
“你带回来的消息，我看了。”张鸣说，“祭坛、信徒、供奉仪式——这些都不是普通邪修会做的事。”
林风点头：“他们用的是古魔语祷告，内容片段我已经整理出来，提到了‘剑’和‘归来’。”
“罗睺魔剑。”张鸣低声说。
李碧莲皱眉：“玄穹神尊说过，罗睺残魂依附神器才能复苏。如果魔剑还在幽冥峡谷，那他的意识可能已经开始凝聚。”
“不只是可能。”张鸣走进密室，伸手在桌上一点。一道光幕浮现，显示出幽冥峡谷的地形图，“最近三天，魔界能量波动比之前强了三倍。系统刚才也提示，有高浓度魔能在地下移动，方向正是峡谷深处。”
林风走近几步：“那里本就是禁地，常年被黑雾笼罩，连飞鸟都进不去。我们上次派进去的小队，只活着回来了两个，带回的信息也只有这些祭坛的位置。”
张鸣盯着地图，手指划过几处红点：“这些是你们发现的祭坛？”
“是。”
“全部集中在西侧谷底，靠近断崖。那里原本有个废弃的封印台，镇天神祖时代留下的。如果魔剑真藏在那里，他们就是在利用祭品能量，一点点瓦解旧封印。”
李碧莲突然开口：“我能感觉到那片区域的异常。从昨晚开始，体内的混沌冰灵体一直在轻微震颤，像是有东西在拉扯。”
张鸣看了她一眼：“你是想参与？”
“我不是去战斗。”她说，“我是去感知。魔能越强，我的感应就越清晰。只要靠近一定范围，就能判断残魂是否已经成形。”
张鸣沉默片刻，点头：“可以。但这次行动不许硬拼，目标只有三个——确认罗睺残魂状态、定位魔剑位置、采集魔能样本。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林风问：“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张鸣坐下，“先组队。”
他抬手调出系统界面，输入指令。几秒后，两条申请通过，两名神尊初期的护卫从鸿蒙遗族驻地传送到澜月城东门。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密室。
都是中年模样，一个身材魁梧，披着重甲，另一个稍矮，背着一把短戟。他们并肩站着，气息沉稳。
“奉族长之命，听候调遣。”高个子开口。
张鸣扫了他们一眼：“知道任务吗？”
“深入幽冥峡谷，侦查罗睺残魂动向，确保安全撤离。”
“很好。”张鸣站起身，“这次行动代号‘幽影探渊’，由林风带队，负责路线规划和危机应对。李碧莲为感知核心，利用体质侦测魔能变化。你们两个，负责防御和牵制，一旦遇敌，优先掩护撤退。”
两人齐声应下。
林风问：“装备呢？”
张鸣从纳戒中取出三个小盒，放在桌上。
“每人一枚混沌隐匿丹，服下后可屏蔽气息三日，期间无法使用大威力招式，否则会暴露。”他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六颗黑色药丸，“这是关键，别弄丢。”
接着是第二个盒子，六块巴掌大的金属盘，表面刻着细密符文：“魔能探测器，能实时显示周围魔气浓度和流动方向。超过警戒值会震动提醒。”
最后是第三个盒子，六张泛着微光的符纸：“紧急传送符，绑定澜月城中枢阵法。撕开就能瞬间回来，但只能用一次。”
林风拿起一张符纸翻看：“有没有距离限制？”
“出了魔界边界就失效。”张鸣说，“所以必须在有效范围内使用。另外，传送有三秒延迟，周围没人牵制的话，别轻易触发。”
高个护卫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张鸣说，“这段时间你们调整状态，熟悉装备。林风，把已知情报再梳理一遍，画出三条潜入路线和两个备用撤离点。”
“是。”
李碧莲拿起一颗隐匿丹看了看：“我回去准备些辅助丹药，增强感知力。”
“去吧。”
人陆续离开，密室只剩张鸣一人。
他坐在桌前，手指轻敲桌面。系统提示再次弹出：【战力评估完成】
【调查计划与小队组建完毕】
【可在3天后出发】
他闭上眼，识海中的神格缓缓转动。八大规则循环往复，混沌光环稳定而有力。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是李碧莲去而复返。
她站在门口，没进来：“你在担心什么？”
张鸣睁开眼：“我不怕他们遇到敌人。”
“怕什么？”
“怕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李碧莲没再问，转身走了。
张鸣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幽冥峡谷西侧，那个红点一闪，又灭。
他伸手按在上面，指尖渗出一丝血。血顺着指缝滑落，滴在地图的断崖位置，慢慢晕开。
屋外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