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穿过前院，刚踏进中院，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往墙角的水池边飘去。
秦淮茹正蹲在水池边洗衣服，面前的木盆里堆着半盆衣裳，水龙头还在细细地淌着水，顺着池沿往下滴，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水渍。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腕。
随着搓洗衣服的动作，手腕轻轻晃动，水珠顺着指尖滚落，落在水泥池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宽松的褂子遮不住她丰满的胸脯，随着弯腰、起身的动作微微起伏，勾勒出窈窕的身段，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温婉动人。
易中海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般，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从那白皙的手腕，到起伏的胸脯，再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怎么看都觉得不够。
秦淮茹正低头搓着衣服，忽然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太过直接，让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易中海的视线，只见他眼神发直，那焦灼又露骨的目光，正明晃晃地黏在自己的胸脯上。
秦淮茹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低下头，伸手轻轻挽了挽鬓角散落的几缕碎发。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易大爷，您这才回来呀？”
易中海被她撞破了心思，脸上顿时有些发烫，眼神慌乱地移开了一瞬，又忍不住落回她身上。
他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刚回来，有点事耽搁了。”
他定了定神，看着秦淮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连忙找补道：“淮茹还忙着呢？你看你，又要料理家务，还要照顾棒梗和小当，太辛苦了。
要是忙不过来，跟大爷说，让你易大妈过来搭把手，她在家也没啥事。”
秦淮茹手里的动作没停，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笑着摆了摆手。
“易大爷您太客气了，这点活我还忙得过来，哪能麻烦易大妈呀。她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歇着才是。”
她说着，又抬眼看了看易中海，眼神清澈，带着几分感激。
易中海听着她温软的声音，看着她笑起来时眼角的浅浅梨涡，心里更觉熨帖。
他忍不住夸赞道：“要我说啊，咱们这四合院里头，就属你淮茹最勤快、最懂事了。换了旁人，家里这么多事，早就喊苦喊累了。”
“易大爷您就甭夸我了，我就是做了该做的。”
秦淮茹抿嘴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娇憨，又关切地问道：“您还没吃晚饭吧？
方才我瞧着易大妈在门口张望了好几回，估摸着是等您回家吃饭呢，您快回去吧，别让大妈等急了。”
易中海心里还想再多说几句话，多看她几眼，可秦淮茹的话说得得体，他实在找不出别的由头，只能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
就在这时，易中海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易大妈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对着易中海柔声道：“老易，快回家吃饭吧，饭菜我都在锅里温着呢，再不吃该凉了。”
“哎，我就来。”
易中海这才收回目光，又深深看了秦淮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怅然：“淮茹，那我先回去了。”
“易大爷您慢走。”
秦淮茹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目送着易中海转身离开。
直到易中海的身影消失在中院门口，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去。
她低下头，看着木盆里的衣裳，嘴角撇了撇，心里暗自啐了一口：“呸，老不修，一把年纪了，眼睛还这么不老实！”
说罢，她拿起搓衣板，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像是要把心里的厌烦都发泄在衣裳上。
易中海推着自行车进了屋，刚把车子靠在门后，脱下沾了点尘土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还没来得及坐下歇口气，易大妈就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当家的，快坐下，饭菜都给你温着呢，刚热透。”
易大妈说着，把托盘稳稳地放在八仙桌上，一盘盘往桌上摆。
昏黄的灯光洒在桌面上，把几样菜照得油光发亮——
一盘红烧鲫鱼，鱼身裹着浓郁的酱汁，边缘煎得微微发焦，散发出阵阵鲜香味；一盘金黄的煎鸡蛋，蛋白煎得蓬松，蛋黄透着淡淡的油光；
还有一盘熬白菜，里头卧着几片肥肉，汤汁浓稠，一看就油水十足；
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油炸花生米，颗颗饱满酥脆，泛着诱人的光泽。
主食是两个白白胖胖的白面馒头，暄软蓬松，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里，这样的饭菜算得上是相当丰盛的了。
易大妈自己晚饭吃得简单，不过是一个硬邦邦的棒子面窝头，就着一小碟清炒白菜和一碗玉米糊糊，却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易中海。
她从柜里拿出一个玻璃酒瓶，拧开盖子，一股醇厚的酒香飘了出来，给易中海面前的粗瓷碗倒了小半碗。
她笑道：“当家的，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先喝杯酒解解乏，暖暖身子。”
易中海漫不经心地抬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心里却没多少胃口，满脑子都是杂七杂八的念头——
一会儿是明天下午和徐桂花约定的幽会，一想到那女人涂着桂花油、带着雪花膏香味的模样，心里就泛起一丝异样的躁动；
一会儿又想起方才在中院水池边看到的秦淮茹，那白皙的手腕、起伏的胸脯，还有说话时柔媚的语气，怎么都挥之不去。
易大妈端着酒瓶站在旁边，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有些闪烁，心里多少看出了一点端倪。
她知道自家男人心思深，心里藏着事从不肯明说，也不好多问。
她轻轻放下酒瓶，柔声说道：“当家的，你慢慢吃，不用等我，我去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不然明儿该干不了了。”
易中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拿起筷子，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白酒的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身子微微发热，他夹了一块红烧鲫鱼的腹肉，鱼肉鲜嫩，酱汁浓郁，又夹了一筷子熬白菜，吸足了油水的白菜软糯入味。
按理说这样的饭菜该吃得满心舒坦，可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滋味复杂得很，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一边慢吞吞地吃着，一边时不时走神，筷子夹着菜却忘了往嘴里送，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两个女人的身影，连酒的醇香都淡了几分。
易大妈看他这模样，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盆里的脏衣服，轻轻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易中海一人，伴着昏黄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