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都挺好的。”郑明远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你别担心我,家里……还好吗?爸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怎么了,感觉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一股力量推着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提到郑父,郑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把事情说清楚,“你爸?他要是还惦记这个家,就不会做出那些混账事了!”
郑明远愣住了,“爸怎么了?”
“他把家里的钱全偷走了,跟不远处的那个寡妇跑了。”郑母想到这里,还是会屈辱的颤抖,自己辛苦几十年,竟然不如别人往床上一躺。
让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辛苦,都是天大的笑话。
“要不是我早上起来发现的早,报了案,他早就带着那女人坐火车私奔了,你跟妈就真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寡母了。”
郑明远瞳孔都颤抖了,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爸他……他怎么能这么做?不是说拿钱来帮我吗?那……”
“给你打点的钱,都被他给偷了。”郑母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没你这个儿子,也没有女儿,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操持家里,省吃俭用的攒钱,就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他倒好,竟然背着我们干出这种丑事,而且钱都被他送给那个寡妇了,也没拿回来,我现在生活都成问题了……”
郑母本来也是自私自利的人,郑父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个人能生出什么好孩子来?
郑母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歹竹出好笋,现在郑明远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为了不让郑明远日后出来缠着她要钱,她就只能让郑明远误以为钱都在寡妇手里,等他出来后去找寡妇要钱就行了。
郑母抹了把眼泪,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不过我已经告了他们,接下来他们两个人应该就要来这里跟你作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她是谁了,由于钱没有追回来,所以我把房子给卖了,我住到厂里宿舍了,等你出来,咱们娘俩重新过日子,再也不跟他掺和了。”
郑明远怔怔地听着,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家里的钱没有了?
家里的房子也卖了?
什么意思?
难道他这些年上交的工资,全部都没有了吗?
这一瞬间,郑明远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自从他有工作以后,每个月自己花剩下的钱都交给他母亲保管,结果现在全被他父亲拿去给寡妇了?
一时间,怒意上头,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冲上了头,但此刻面前的是他的额母亲,不是父亲那个罪魁祸首。
过了许久,他蠕动着嘴唇,才憋出一句,“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进来……”
“跟你没关系!”郑母立刻打断他,“是你爸他早就跟那个寡妇不清不楚了,这些年没少给人家送钱,已经送了很多钱了,并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情,你不用自责。”
“明远,你记着,这世上谁都可能骗你、害你、唯独妈不会,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想办法让你好好进步,早点出来。”
郑母就这样看着自己对面的郑明远,“别信你爸以后可能跟你说的任何话,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和那个女人。只有妈,才是真心实意疼你,爱你的,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减刑,妈等你出来,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听见了吗?”
郑明远看着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看着她眼里的疼惜和坚定,忍不住,眼泪都掉了下来,“妈……我怕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进步,早点出来陪你……”
会见时间很快到了,郑母站起身,最后叮嘱道,“照顾好自己,别胡思乱想,妈会常来看你。”
郑明远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现在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母亲。
而走出来的郑母擦了擦眼泪,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她今天来看郑明远,就是为了给郑父上眼药的,这样郑父以后就别指望郑明远给他养老了,他这辈子就和那个寡妇锁死吧!
而且让郑明远恨上郑父,以后两个人互相内斗,就没有空闲时间来找她。
现在郑明远知道郑父找了寡妇,并且偷了家里的存款带寡妇私奔,郑明远肯定不会再相信郑父了,自然不会相信郑父说的钱已经找回来了,并且都在她手里。
她为了这个家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这些钱就是她一个人的,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的。
就这样,郑明远和郑明丽对苏兰语造成的生命威胁,算是消失不见了。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凡事都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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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姐妹都是在本省的院校读书,离家不是很远,苏兰芷的大学在省城,如果在后世交通便利的时候,从学校回家不用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可是现在不行,在这个道路不好,交通不便的时候,回家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苏兰芷有自己的小妙招!
因为她的空间里,小区里面的停车场上停了很多车,每辆车对应的钥匙她之前卖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有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和电动三轮车等很多车子。
所以她都是选择放假的前一天晚上摸黑回家,这样就可以开车回家了,把苏景行放在空间里睡觉,就不会颠到孩子。
然后到了距离生产队还有十分钟的地方,再把车子收进空间,剩下的路直接骑自行车回家,外人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来的,还不是随便他们乱说么?
苏兰芷抱着熟睡的苏景行,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时,堂屋里的煤油灯还亮着。
苏母正坐在煤油灯前缝补,听见推门的声音,猛地回过头,看见门口的人影,赶紧将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由于女儿们有钱,什么都会给她买,便不许她做这些缝补的活,怕她伤害到眼睛。
但是他们节省惯了,什么都舍不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