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自己？
江辞拿起两把梧桐剑，满心疑虑地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要说这把能够幻化出未来江辞的梧桐剑，其原理也非常简单。
这就是姜墨利用时序之权能，推衍出江辞所倾心的未来后，再按照现在的下品梧桐剑，“虚构”出了这把能够幻化出未来江辞的上品梧桐剑。
没错，这只是“虚构”。
上品梧桐剑的存在逻辑，就是按照“江辞坚持当下选择的将来，可能会达成的成就”这种假设，而虚构出来的产物。
如果说，宿命是“事物演变的既定结果”，那么时间就是“通往既定结果的演变过程”。
这个过程其实是无限的。
也正是因为“无限可能”，才导致了时序权能的不可控。
就好比，世界演变的结果，必定会迎来衰败与终结，这即是既定的宿命。反之，演变中的无限可能，也有概率会使得结果的提前或延后……
故而，不论是姜墨先前给予江辞的选择，还是推演出的上品梧桐剑，都只是假设，假设江辞的未来修行轨迹中，就会出现这样的一把上品梧桐剑。
当然，这样的假设，并不能超出江辞这个人的“存在逻辑”。
简单点说，就是姜墨再怎么推演，他也不能作出，江辞未来会成为灵犀天命者，这种完全超出江辞其本身存在逻辑的假设。
甚至说，姜墨都不太敢保证，江辞未来能够成为金丹真人。
金丹修士的因果实在太大。
若是姜墨随意假定江辞的未来，那么这就很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严重点，甚至会导致时间法则的失序。
所以，姜墨给予虚构梧桐剑的上限，就只是“筑基后期”。
……
现在的江辞，自是不知道他的师尊，为了他的未来有着这般复杂的考量。
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战胜“未来的自己”，究竟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师尊要求我越阶战胜强敌，莫非是想提升我的斗法能力？
但……
所谓修行，不都是以修为为先，斗法其次的吗？
哪怕术法天赋再强悍，那顶多只能做到同阶拔尖，但凡对方的修行境界比自己高，那么自己应对起来也必然吃力。
而且……
此时，江辞脑海中，浮现出了冷月婵等一众同辈亲传的身影。
他一想到自己的修行资质与根基，可能是诸峰亲传里，最差的那一位，便不禁感到一股难以宣泄的压力，压在心头。
现如今，既然已经选择要靠努力追寻自身的道途，那么就必不可少地，要和同辈修士相互比较。
不说晋升蜀山天骄行列，至少他不能表现得太差，更不能给师父的丢脸……
现在这样的修行法，真的适合自己吗？
江辞并非是在质疑师尊姜墨的决定，他只是感觉，心里的忐忑与自卑，难以释怀而已。
……
“哎，反正多想亦是无益……”
在洞府中，已然将自身状态调理到最佳的江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环绕周身的上品梧桐剑，目光中逐渐浮现出坚定之色。
“试一试，倒也无妨。”
继而，江辞闪身来到洞府外的空旷之地。
他稍作深呼吸后，便同时激活了手里的两把梧桐剑。
紧接着，未来江辞的身影，便显化而出。下一瞬，他就手持着上品梧桐剑，向江辞本尊倾力斩去。
江辞依旧是操控着下品梧桐剑试图硬接，但终究还是难以抵挡这势大力沉的剑招。
硬接下这道剑斩后，江辞就感觉握住梧桐剑的双手，都失去了知觉，他身体也跟着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了坚石之上，体内气血翻涌。
好在这次的江辞做好应对的准备，才没有直接被一剑击溃。
未来江辞虽不会言语，只知向江辞本尊发动攻势，但他的出招也不会伤及江辞的性命，顶多只是把他打成重伤，且在江辞受伤严重时，也会停下攻势。
此时，江辞体内的伤势，让他就连站着都相当吃力。他不得已，只能服下师尊赠与他的疗伤丹药，缓和自身状态。
在丹药发挥作用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死死盯着未来的自己，心念电转。
修为应是炼气七层，术法精湛，且手持品质极佳的上品灵器……
未来的自己，真会有这般强大？
如此，现在若想要战胜他，又何其之难？
“再来！”
江辞坚定地站直了身躯，再次迎向了那恐怖的梧桐剑势。
虽说后续的结果都完全相同，但满身伤痕的江辞，仍旧会从尘埃中爬起，向未来的自己继续挥剑。
“再来！”
……
谷雨峰，三色花洞府。
“话说姜墨，你让你徒弟就这样和他自己对练，真会有用？你徒弟，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专注于提升修为？”
这天，仍旧像以往那样过着悠闲生活的孟初染，突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姜墨很是诧异地看了眼，自家这个越来越没心没肺的娘子，遂解释道：“这术法对练呢，如若是和旁人的话，那的确是除了提升术法理解外，就并不会有其他作用。
“但你要知道的是，他这是在和自己对练……”
姜墨坐在茶桌旁，把泡好的自制桃花茶，分别给自己和孟初染斟满。
孟初染端起茶杯略作品茗。
她看着姜墨那从奉茶到品茗的茶艺手法，遂问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手艺，花里胡哨的……”
姜墨笑了笑说：“去芒种峰做客了几回，也就学会了，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
“芒种峰？你什么时候又和程寄舟勾搭上了？”
“这……也能叫勾搭？”
“怎么就不能是勾搭啦？最近姓陆的缝人就说，你可能沾点断袖之癖，难道你就没听说过？”
“啊？陆见铭是不是脑子有病？”
孟初染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姜墨，继续嘲笑道：“话说这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害得，谁让你上次非要跟他讲那种话，还让他给你绑同心结呢……
“天府之国的男人，就好这口说是。”
姜墨满脸郁闷地嘀咕道：“我说娘子，这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