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熙认真地盯着宁安,期盼着等她点头:“可是有什么顾虑?”
宁安摸了摸下巴:“一纸婚约……”
“那不是一纸婚约,是昭告金陵城。不,还有北梁,父皇若赐婚,我定会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北梁。”临熙又戳了戳她的手背:“舅舅和舅母都是赞成这门婚事的。”
在临熙的半推半就哄着下,一块来了议政殿。
守门的太监见着二人来赶紧屈膝行礼。
“给二殿下,长公主请安,两位主子请稍等,皇上正在里头处理公务,不便见人。”
临熙扬眉,正要问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斥责的声音:“目无法纪,伙同他人半路拦截,又在御花园内公然诋毁!”
他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宁安。
宁安问:“里面是穆大人?”
太监点点头,又说:“还有程大人。”
临熙解释程大人就是太子妃的父亲。
听太监的意思这两位大臣已经被训斥足足一个多时辰了。
等候的期间又见临璋来了。
临璋倒是颇意外地看见了二人在此,目光先是瞥了眼临熙,而后看向了宁安,眸色温柔:“来此有什么事儿?”
临熙上前低语几句,临璋恍然,立即对着太监吩咐几句。
没一会儿太监进去了。
谩骂声停了下来。
很快从里面走出两个大臣,弓着腰,看上去面色很苍白。
被临熙拉着进了内殿,堂上的景晏帝脸上哪还有半点肃色,温和慈爱地看向了宁安。
宁安行礼:“宁安给姑父请安。”
“小宁安不必多礼。”景晏帝从龙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来:“这几日朕琐事繁多,一直不得空去见你,反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景晏帝听说了赛马场比赛的事,对着宁安赞不绝口:“宁安骑术精湛,竟将穆将军的女儿都给比下去了。”
面对热情夸赞,宁安怪难为情的,耳根子涨红,姑父就和父皇一样,对大臣格外肃穆,对她很温和。
“太子!”
景晏帝话锋一转看向了临璋:“你这太子是怎么当的,太子妃出言不逊,手伸得也太长了,是你之过!”
“儿臣知罪。”临璋拱手作揖。
宁安道:“姑父,姑母已经训诫太子妃了,太子表哥对我很是照顾,还有熙表哥亦是。”
这倒是实话,大表哥对她没的说。
景晏帝却看向临璋眼神仍是不悦:“朕听你母后说要替你选妃,直到有皇子降生才让你登基。”
临璋一猜就是事儿,他也是颇为无奈:“父皇,儿臣一定抓紧时间选妃,早日诞下皇嗣。”
几人聊起堂而皇之地聊起了皇位继承,丝毫不遮不掩。
最后还是临熙上前打断:“父皇,儿臣今日是来求旨赐婚的。”
景晏帝听后视线却落在了宁安身上:“宁安,你可愿意?”
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宁安身上,宁安想了想,点头。
于是景晏帝又对着临熙再三叮嘱道:“你与太子不同,太子可纳妾,你不行,你今日求旨赐婚可想好了?”
临熙单膝跪地:“今日儿臣请父皇和皇兄一同做个见证,儿臣若能娶宁安,此生无论如何绝不纳妾。”
一旁的临璋也道:“父皇,儿臣是个见证人,一定会代替父皇母后监督。”
说罢临璋还看向了宁安:“日后大表哥定会给你撑腰做主。”
宁安乖巧地看向了景晏帝,点了点头。
于是景晏帝亲自提笔拟定婚书,并落下玉玺印,一式两份,一份派人送去了北梁,一份昭告天下。
并给了临熙一个宁王封号。
宁安便是未来的宁王妃,同时保留了长公主的封号,长公主府邸仍是单独赐予她。
“多谢姑父。”
婚事定,临熙松了口气。
“臭小子,你可要好好待宁安!”景晏帝早就得了朝曦的来信,信老长,字字都是对宁安的不舍和珍惜。
也是朝曦难得求他一回,看见来信时,景晏帝险些以为眼睛都花了。
看过书信的还有乐晏。
这也是乐晏决定推迟一年,待宁安及笄成婚后再将皇位传给临璋,两人昨夜商量完,今日太子妃就闹出幺蛾子。
也让乐晏气得够呛,也决定这一年重新挑选个太子妃上位。
赐婚诏书很快传开
宁王府的牌匾也在同一日挂在了临熙的府邸上。
出宫时临璋对着临熙语重心长地说:“父皇和母后当年收复南牧时,舅舅没少帮忙,当年父皇能娶到母后,多亏了舅舅,舅舅这辈子从未和父皇开口过,唯有宁安表妹放心不下,不止如此,外祖父和外祖母也是送来了书信,你不可辜负她。”
临熙点头:“我明白。”
兄弟俩正说着,临熙忽然问:“大皇兄真的愿意娶侧妃吗?”
临璋挑眉:“太子妃不堪为国母,既娶进门,无重大过错,不好休弃。国母和皇嗣缺一不可,我年纪不小了,也该有子嗣了。”
说罢他拍了拍临熙的肩:“是我正有选妃之意,与你,与宁安无关,只是恰好遇到了合适的机会提出来罢了,你不必多心。”
临熙这才松了口气。
目送临熙出宫,临璋则回了东宫。
进了门才发现太子妃早早等候在门口,见他来,迎了过来红着眼眶:“殿下。”
临璋淡淡嗯了一声。
“妾身今日去见母后了。”太子妃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屈膝行礼:“
是妾身一时糊涂,不该贸然插手临熙的事,擅自做主跟宁安表妹说那些话,殿下能不能求皇后娘娘收回选妃旨意?”
“程氏!”临璋语气冷了下来,眸色淡漠:“你这是善妒!”
太子妃骤然抬起头看向了临璋,触及对方眼底的神色后,身子不自觉跟着晃了晃:“臣妾……”
“孤纳妃与今日无关,与母后无关,是孤亲自提及。”临璋语气低沉:“孤的年纪膝下也该有孩子了。”
提及孩子,太子妃的身子猛地一晃,她紧咬着唇将所有的借口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