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往事，神机帝尊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书院建成后，便大开山门广收学生。而暗幽，就是沧海书院的第一批学生。”
顾仇眨了眨眼睛，暗幽帝尊曾经是书院的学生？那他是不是还要叫一声师兄啊？
冰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但穆玄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
“起初，暗幽在一众学生中并不起眼，我也并没有太过关注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注意到了暗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仇沉吟片刻，“因为天赋显露了？”
神机帝尊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么说也没错，天赋显露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天赋，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嗯？差？
顾仇眼睛猛的瞪大，“前辈，您莫不是在骗我？那家伙要是天赋很差，为什么还能成就帝尊？”
都能成就帝尊了，怎么可能没有天赋？而且，前不久还破开神机帝尊的阵法来到了总院内。
会不会是，神机帝尊当初看走眼了呢？
神机帝尊苦笑一声，“我可没有消遣你的心思，暗幽的天赋就是差，差到我都怀疑，他到底是怎么通过测试进入书院的。但也正是因为发现这一点，我开始慢慢注意他了。”
对此，顾仇丝毫不觉得奇怪。
有时候，惹人注目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差的那个，同样如此。
“从我注意他之后，我就发现了，暗幽在每个方面都没天赋。在我看来，他甚至都不一定能突破帝境。但他的选择让我很意外，他开始涉猎各个领域，剑、掌、刀、拳、炼丹、阵法……本就没有天赋的他，同时涉猎这么多领域，最后的结果，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
贵精而不贵多，顾仇当然知道。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就靠着在各个领域上那不像话的造诣，硬生生突破了至尊境。从那时起，我就更加在意暗幽了。乃至于，到了最后，我开始亲手教导暗幽，教他学习阵法。
虽然我们没有行师徒之礼，但在我心里，他已经是我的徒弟了，我也不遗余力的传授他我的一切。但我说过，暗幽并没有天赋。尽管在至尊境的时候，他磕磕碰碰还能继续突破。可在帝境的高墙前，他无论如何都迈不过那道门槛。
长期不能突破帝境的困扰，开始在暗幽心中蜕变成心魔。虽然我也想帮他，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导致的结果。要是他一开始就只专注于一件事，那他应该能成就帝境。”
顾仇有些汗颜，要是暗幽一开始就只专注于一件事，就不会被神机帝尊注意到，也就不会得到神机帝尊的教导，说不定连帝境的高墙都看不到吧？
“从那之后，暗幽就疯魔了，开始钻研各种领域，企图寻找到突破帝境的办法。我虽有劝过他，但都无果。心境变动的他，甚至觉得是因为我没有好好教导他，才导致他无法突破帝境的。而那之后，我就将他驱逐出书院了。”
神机帝尊惆怅的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偶尔听到暗幽的消息。但慢慢的，暗幽的消息开始变少，最后一点都打听不到了。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可若干年后，再听到他的名字时，他已经是帝尊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以我帝尊的名字保证，就算是天地奇物，也不足以让暗幽成就帝尊，顶多就是成就帝境。我认为，他应该是走了歪门邪道……”
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瞳孔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
顾仇摸着下巴，难道暗幽帝尊，是因为他太有天赋，感到自卑了所以想杀他的？
神机帝尊并没打算说更多，但暗幽帝尊能有今天的成就，搞不好，是因为得到了王家的帮助。
王家要真有那么厉害，让暗幽突破帝尊，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轻轻摇头，暂时将心中的思绪放下。
随后他轻轻抬手，体内的道意汇聚在指尖，他的手指在这一瞬间就像变成了剑一样。
“前辈，您能告知我，道意到底是什么吗？大道又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之前在蛮荒秘境的时候，他就决定要问问神机帝尊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神机帝尊闻言有些吃惊，“你都已经感悟大道，领悟出道意了，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顾仇汗颜，尴尬的挠了挠头，要是花楹能回答他，他也不至于来问神机帝尊啊。
冰尊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因为……江倾月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真不愧是两口子，困扰的问题都一样。
神机帝尊轻叹口气，“好吧，那我就简单给你讲讲吧。在我们的修炼路上，最关键的两道门槛，就是圣境跟帝境。突破圣境，就意味着你褪去了凡胎，开始迈向新的生命层次。突破帝境也是同理，只不过难度完全不同就是了。”
说罢，他欣慰的看着顾仇，“真不愧是剑尊的徒弟，跟剑尊一样，在至尊境就已经能匹敌生命层次更高的帝境了。不，你师父还要变态，她在境界比你更低的时候，就已经能斩杀帝境了。”
花楹，虽说战力不是十大帝尊中最顶尖的，但这份天赋，十大帝尊中，恐怕无人能及。
而且，那是很久以前众人对花楹的评测了，说不定现在，花楹的战力更加恐怖了呢。
顾仇汗颜，对于这点，他也深表赞同。
“简单来说，道意就是能让你蜕变的一种特殊力量，而这种力量，则是要从大道中慢慢感悟。当对大道的感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能突破帝境了。帝境之后的修炼，就是感悟天地，感悟大道的过程。
而大道，你可以理解成本源。就像你感悟的剑之大道一样，那就是剑的本源，越是理解大道，你的实力就会变得越强。帝境之间的强弱之分，也因此而来。当完全掌握一条大道之后，便能突破帝境的束缚，成就帝尊。”
顾仇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说了声谢谢。
他知道他是在向前走就够了，其他的……
或许就像花楹说的那样，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