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身体逐渐痊愈。这天，同病房的病友办理了出院手续，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周言一人。她靠在床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门口，又看到了那个时常蹲在那里的小小身影。
周言朝小鬼招了招手，轻声说道：“小朋友，你进来吧。”小鬼浑身一震，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周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飘进病房。
“姐姐，你……你能看见我？”小鬼的声音带着颤抖，透着无尽的惊喜与疑惑，“我跟别人说话，他们都没反应，就像看不到我一样。”
周言微笑着点点头，从自己独有的空间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小鬼，说道：“能呀，来，吃糖。”
小鬼小心翼翼地接过糖，苍白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谢谢姐姐，这糖真甜。”
此后，小鬼每天都来找周言，分享他在医院“游荡”的见闻，周言也会给他讲外面世界的趣事。两人愈发熟悉，关系也愈发亲密。
一天，周言好奇地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鬼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姐姐，我叫狗蛋。”
“狗蛋，你今年几岁啦？”周言又问道。
“我七岁啦。”狗蛋回答道。
周言摸了摸狗蛋虚幻的脑袋，轻声问：“狗蛋，你愿意跟我讲讲你的事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狗蛋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中闪过痛苦与哀伤。他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姐姐，我原本有个家，可后妈生了小弟弟后，就不喜欢我了。她总说我是累赘，天天打骂我。有一回，小弟弟生病，她非说是我咒的，拿起烧火棍就往我身上打，我疼得满地打滚，她却不停手。后来我实在受不了，昏了过去，等再有意识，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了，可身体却冷冰冰的，怎么也回不了家。”
这段日子，那个常守在病房门口的小鬼愈发亲近。这天小鬼飘到床边。周言轻柔地问：“狗蛋，你总说后妈对你不好，能再和姐姐讲讲家里的事儿吗？”
狗蛋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家在四九城下面的村子。后妈可坏啦！我弟弟只比我小几个月，是爸爸和后妈生的。我亲妈还在的时候，有一回上山割草，爸爸和后妈一起把亲妈从山上推下去了。”
自从后妈进了家门，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天天挨打受骂。我原本想着长大了要给亲妈报仇，可现在……我再也没机会回去了。”
周言看着狗蛋满是哀伤的小脸，心疼地问：“狗蛋，姐姐想帮你，你能告诉姐姐你爸爸和后妈的名字，还有家在哪里吗？”
狗蛋吸了吸鼻子，眼里闪着泪花，哽咽着说：“姐姐，我爸爸叫李大根，后妈叫王翠兰。家就在四九城下面的杏花村，村头第二户，门口有棵老槐树的那家就是。”
周言出院那天，低头温柔地问狗蛋：“狗蛋，你愿意跟姐姐走吗？”狗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用力地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愿意，姐姐，我愿意跟你走。”就这样把狗蛋他带回到家中。
刚一进门，狗蛋就好奇地在屋里飘来飘去，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对于这个陌生又充满温暖气息的地方，他满心都是新奇。周言看着狗蛋的模样，笑着说：“狗蛋，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