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爬出去，关上门，颤抖着手给陈杨打了电话，还好陈杨跟着席朝一起来了首都，此刻正在酒店打游戏，可以立即赶过来。
柏言放下电话，又爬到厨房门边，耳边不时传来席朝的痛苦呻吟。
他的雪山信息素透过厨房门下面的缝隙飘了出来，带着攻击性，柏言闻到就会腿软。
柏言爬到卧室找了一个口罩戴上，又爬了回去。
他坐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的ALpha难受的忍耐声，心里揪成了一团。
柏言拍了拍门，问他：“席......席朝，你还好吗？”
里面安静了会儿，才传来 小声的回应：“我......还可以忍受。”
“我想进来看看你！”
“不要进来！”
席朝迫切地拒绝：“你就在外面待着，等陈杨过来就好。”
柏言沉默着不说话了，除了担心，他好像什么也帮不上忙。
柏言胸口涌上了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以及对自己的憎恨。
别的omega都可以安抚Alpha，而柏言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收回身体慢慢滑了下去，就这么枯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席朝察觉到了柏言的失落，又开口安慰道：“言言， 你要乖乖的啊！我现在不是很有理智，我怕会伤害你。”
柏言听的心里一酸，他想扒开门进去抱抱他，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
他们分手了，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界限。
柏言也不懂这个腺体受损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但他知道，他应该尽快回去治疗。
回去就好了，他不能再待在地球了。
他回去了就会好！
陈杨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他拉开柏言，让他离远点，然后冲进厨房接上了席朝。
他是beta，对信息素有天然的抵抗力，他扶着席朝走出来，自己还颤颤巍巍有点站不稳。
席朝太高大了，陈杨也就跟柏言差不多的身形，想要撑住席朝确实有点困难，柏言反射性抬脚想过去帮忙。
“不要过来！”席朝抬眸阻止柏言：“不要过来！闻到你的味道，我会控制不住。”
柏言心里一痛，他后退两步小跑到门口，帮陈杨提前打开了门。
陈杨扶着席朝越过柏言走了出去，柏言远远地跟上。
他们走了！
柏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眼看着电梯数字跳到1楼不动了，他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荒芜的孤寂和悲凉！
他要走了！
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柏言转身，快步跑进屋内，跑到阳台撑着栏杆往下看。
陈杨扶着席朝走到车子前打开了车门，然后绕过车头去了驾驶位。
席朝手扶着车门抬眸看了过来，他笑了一下，说，言言，外面冷，快进去！
陈杨催促席朝进车，席朝才抬脚坐进去，他最后还抬头看了柏言一眼，冲他挥了挥手，才关上车门。
车子启动， 他们消失在了冬日的夜里。
柏言眼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了视线，鼻子突然涌上一阵巨大的酸楚。
他此刻突然好后悔，他应该抱一抱他的。
至于抱他干嘛，他也不知道，他就是想抱一抱他。
柏言自嘲地笑着，人都走了，想这些干嘛？还是自己主动把他推开的。
柏言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自己冻的通红的手指。
“哎！”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冬日的寒风呼呼地刮过来，柏言就这么站在阳台发愣，像是失去了知觉，也不觉得冷，他的手紧紧握着栏杆，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雪花飘落在柏言鼻尖上，柏言仰起头， 看着灯光下漫天飞舞的雪花，闭上了眼睛。
雪花在他脸上瞬间化成水滴滴落下去......
柏言全身都被冻麻木了，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手指差点和栏杆结成一团，他一根一根掀开，无力地垂在腿侧，转身进了屋。
“哗”一声，柏言关上了阳台玻璃门。
屋外雪花零落，有一种悲壮的美！
明明屋内隔绝了寒气，柏言却并不觉得暖和。
他的心就这样被留在了冬日的夜里，再也没有回来！
可能是因为熬夜加上冻着了，柏言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把小胖吓坏了。
柏言除了有失眠的小毛病，身体其实很好，这么多年连感冒都很少，没想到这次这么来势汹汹。
他烧的浑身通红，温度直飚40度，几乎是昏迷的状态，小胖差点没忍住给他叫救护车。
可每次小胖想拨打120的时候，柏言就会清醒了一会儿，说他没事儿，让他睡睡就好了。
小胖给成华的叔叔打电话，那医生说成年人发烧就口服退烧药，多喝水，好好休息，一般没有大事儿，小胖这才放心。
柏言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算恢复了一点，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让小胖问陈杨打听打听席朝的情况。
“不要说是我问的。”
小胖嗯一声，去外面角落给陈杨打了电话。
小胖回到屋内，给柏言汇报说：“陈杨说席先生也熬了几天，现在好点了，但是腺体受损加重，必须回去治疗了。”
柏言虚弱地嗯了一声，又问：“腺体受损，如果得不到治疗，会引起什么后果？”
“陈杨说，Alpha是天生的战斗者，有很强大的破坏力，腺体是Alpha最重要又最敏感的器官，一旦腺体受损，精神会崩溃，自身的强大力量就会变成自毁。”
“很多Alpha控制不住，要么伤人、要么伤己。”
“清醒后，他们会后悔自己伤害了最亲近的人，最后，很多Alpha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会自杀，一了百了。”
柏言听的心头一震，他握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震颤。
他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这些天，他该多痛苦啊！
那......他们分手是对的，柏言想。
是对的！这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他翻了个身，把虚弱的自己，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