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别给它喘息之机!紫轩君咬牙,强忍着手臂的酸麻和灵力的快速消耗,再次全力挥出锁链!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改变了策略。锁链并非直来直去,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灵蛇出洞,从水煞视觉死角的方向缠绕而去!水煞刚奋力躲过马正南接踵而至的一剑,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猝不及防之下,被银链结结实实地缠住了大半个身体!银链一接触其水形躯体,至阴至寒的太阴之力瞬间爆发,链环上寒气大盛,水煞的身体表面立刻凝结出厚厚的冰层,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僵硬!
好!缠住了!马正南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斩魔剑青光大盛,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青色闪电,直刺水煞那颗不断挣扎的、如同红色灯泡般的核心眼眸!
嗷——!水煞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嚎叫,拼尽最后的力量挣扎,体表的冰层出现裂痕,但太阴锁链的束缚之力极其强大!就在它即将挣脱的刹那,斩魔剑已至!一声,青锋贯脑而过!水煞的嚎叫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的一声巨响,彻底爆裂开来,化作漫天墨绿色的腥臭雨点,纷纷扬扬洒落湖面!
马正南早有准备,袖袍一拂,一道柔和而纯净的金光扩散开来,如同一个大碗倒扣住那片区域,将所有的邪气污秽尽数净化、消融于无形。紫轩君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收回光芒略显黯淡的太阴锁链,感觉手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体内灵力几乎消耗一空,浑身虚脱,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喜悦——这是她第一次在真正的实战中,运用新学的法术,与马正南配合,独立完成了关键性的控场任务!
临敌应变,术法运用已初具章法,做得不错。马正南走到她身边,难得地用较为温和的语气给予了肯定,太阴锁魂链的操控,算是入门了。
紫轩君疲惫但欣喜地笑了,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多谢马先生悉心指导。她看向逐渐恢复平静的湖面,水煞这个隐患总算解决了,但密室里的那个祭坛…
马正南点头:既是阵眼,自然不能留。他言简意赅。
两人返回湖底密室,马正南催动三昧真火,纯净的青色火焰将石质祭坛、兽皮地图以及一切与邪阵相关的物品尽数焚毁。随着阵眼被破坏,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顶部的石块和泥沙簌簌落下。
此地不宜久留,走!马正南拉住气息虚浮的紫轩君,迅速沿原路退出。
两人刚踏上小岛地面,身后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那个入口以及下方的密室在阵法核心被毁的反噬下,彻底坍塌陷落,连带那座凉亭也歪斜了一半,缓缓沉入湖中,激起巨大的浪花,片刻后湖面才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一处隐患已除,节点破坏其一。马正南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语气中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满意。
紫轩君点头,但眉宇间忧虑未散:还有血魔傀儡、其他未找到的祭坛节点…以及最关键的星辰塔…
马正南的目光投向城市中心那座高耸入云的星辰塔方向,眼神深邃:明日再继续。今日你消耗过大,需及时调息恢复。他看了看天色,回去吧。
紫轩君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尤其是过度催动太阴之力后,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阵阵袭来。回静心居的路上,她靠在舒适的车座椅背上,几乎在车辆平稳的行驶中沉沉睡去。
马正南侧目看了她一眼,女孩熟睡的脸上还带着疲惫和一丝战斗后的潮红,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带着满足。他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又为她盖上了一张薄毯。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温柔地洒在紫轩君安静睡颜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辉。马正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与欣慰,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专注地驾驶车辆,融入夜色之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细碎的金沙,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悄无声息地洒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而温暖的光带。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舞动。紫轩君从深度睡眠中悠悠转醒,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昨夜与马正南联手消灭那难缠的水煞,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初成的太阴之力,回到静心居后,几乎是头一沾到柔软的枕头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没有一个。
此刻醒来,她内视丹田,发现那轮微小的月轮虚影比昨夜凝实了不少,体内灵力已经恢复了七成有余,精神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竟比预期要好上许多。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感受到一种久违的精力充沛。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是宁雨晴发来的,关于星辰集团几个需要她过目的日常事务,语气一如既往的干练;另一条则是母亲发来的,询问她这个周末是否回家吃饭,字里行间透着关切。紫轩君先给母亲回了个“回”字,附带一个笑脸,然后给宁雨晴简短地回复了“今天请假,事务你全权处理”。
刚放下手机,房门就被轻轻叩响,声音沉稳而有节奏。
“进来。”紫轩君一边应声,一边迅速整理了一下睡袍的领口,将散落的长发拨到肩后。
门被无声地推开,马正南端着一个古朴的梨木托盘走进来。他今天换下了一贯的深色道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休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平日里总是束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随意地拢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额前,竟让他平日冷峻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多了些许难得的生活气息。托盘上放着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冒着袅袅热气的白粥,几碟清爽的腌黄瓜、腐乳,还有一小碟碧绿油亮的清炒菜心,香气扑鼻。
“早膳。”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将托盘轻放在床头柜上,“吃完到书房议事。”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
紫轩君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马先生!”她没想到马正南会亲自给她送早餐,这待遇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她忍不住又问:“你……你吃过了吗?”
马正南微微颔首:“已用。”他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了一下,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吐出三个字:“气色不错。”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紫轩君心头莫名一暖。她深知这是马正南式的关心——从不溢于言表,却细致入微,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她弯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待马正南离开,紫轩君才端起那碗粥。粥米熬得烂熟,米油浓郁,入口温润。她夹起一筷腌黄瓜,酸脆爽口,又尝了尝那碟腐乳,咸淡适中,香气醇厚,连那碟看似简单的炒青菜也火候精准,翠绿欲滴。她小口吃着,心里暗自嘀咕:“马先生这厨艺……什么时候见长了?味道还真不错。”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用完早餐,紫轩君仔细洗漱,换上一身轻便的棉质衣物,神清气爽地来到书房。马正南正站在巨大的红木书案前,俯身研究着一张铺开的、极为详尽的宁市地图。地图上用朱砂笔醒目地圈出了多处地点,旁边还标注着细小的符文字符和一些箭头记号,显得错综复杂。见她进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书案对面的黄花梨木圈椅:“坐。”
紫轩君依言坐下,目光随即被书案上的几张照片吸引。她拿起最上面一张,是一个面容敦厚、穿着普通工装的中年男子的半身照,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周明远,城西锦绣家园7栋302”。另外几张照片上的人物也各不相同,有年轻的上班族,也有看似普通的家庭主妇。
“这是……?”她抬起询问的目光。
“血祭名单上的人。”马正南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已确认失踪三人。”他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三个醒目的红叉标记。
紫轩君心头一紧,立刻追问:“是被血魔傀儡抓走了?”
马正南点头:“可能性极大。”他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将三个红叉连成一片区域,“最后出现的地点,都集中在城西工业区附近。”那片区域,正是他们昨日探查过的、藏有废弃工厂的地方。
“血魔傀儡的老巢很可能就在那附近!”紫轩君恍然大悟,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我们要马上去救人吗?”
马正南却摇了摇头,神色冷静:“敌暗我明,贸然行动易中埋伏。先侦查,摸清虚实。”他的手指重点敲了敲那张名为周明远的照片,“此人命格特殊,八字纯阳却暗藏一点极阴,若被选为血祭主祭品,效果最佳,远超常人。天魔爪牙必定会优先抓他。”
紫轩君仔细端详着照片上那张朴实的面孔,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普通人竟身负如此特殊的命格,也因此陷入了致命的危险。“所以,我们要保护他?”
“守株待兔。”马正南肯定地道,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材质特殊、泛着淡淡灵光的黄色符纸,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复杂而玄奥,“此为‘同气符’,可暂时将你我气息相连,在一定范围内便于相互感知、追踪定位。”他演示了一下激发符箓的手法。
紫轩君接过符纸,触手微温。她按照马正南的指导,将符纸轻轻贴在自己左手手腕内侧。那符纸仿佛有生命般,触肤即化,融入皮下,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若隐若现的复杂纹路。与此同时,她清晰地感到一股温暖而浑厚的气息顺着经脉流入体内,与自身太阴之力虽不同源,却奇异地交融,而她与马正南之间,似乎也建立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灵犀联系,能隐约感知到对方的大致方位和情绪波动。
“现在出发?”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马正南抬腕看了看他那块古朴的机械表:“午时阳气最盛,阴邪之气相对蛰伏,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他顿了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纸张泛黄、边缘有些磨损的古籍,“趁此时机,教你‘太阴显形术’的基础法门。”
紫轩君眼前顿时一亮。太阴显形术!这可是太阴星君闻名遐迩的招牌法术之一,据说修炼到高深境界,能借月华之力显化万物本质,洞幽察微,看破一切虚妄伪装,甚至能追溯时光碎片,玄妙无比。
马正南小心地翻开古籍,指着上面用工整小楷绘制的经脉运行图和手诀图示,逐字逐句地解释:“太阴显形,顾名思义,需借太阴月华之力催动。但修为高深者,神识强大,对太阴之力掌控入微,即便白昼无月,亦可凭借体内积蓄的太阴本源勉强施展,只是效果和持久力会大打折扣。”他详细讲解了灵力运转的特定路线、手印的结法、以及凝神静心、将神识附着于太阴之力上的诀窍,讲解得深入浅出,条理清晰。
讲解完毕,他便让紫轩君当场尝试。紫轩君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摒弃杂念,按照刚刚学到的法门,小心翼翼地调动丹田内那轮微小的月轮,引动一丝精纯的太阴之力,循着特定经脉缓缓上行,同时双手笨拙地尝试结出那复杂的手印。起初几次,不是灵力运转滞涩,就是手印结错,显形术连一点涟漪都未能激起。但她心性坚韧,毫不气馁,一次次调整呼吸,凝练神识,继续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