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呵呵……”
沈之臣抚摸着她脸蛋的那只手，忽然之间移到了江春和的后脑勺。
下一秒，江春和只觉得后脑一痛。
是沈之臣揪住了她的头发！
“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还要背叛我？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的心挖出来丢掉！还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这个背叛者！”
“我没有背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孩子，孩子……”
通透哀伤的液体顺着沈之臣的脸缓缓低落，他的眸都紧接着染上了忧伤，像是一辈子都化不开。
“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什么？！”江春和震惊了。
“DNA检测白纸黑字，证明孩子不是我的，是沈潮生的，你现在还想说什么？我是那么相信你，我也给过你机会，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的手用了力，箍得江春和的头发生疼。
眼泪顺着江春和的眼角颗颗砸落下来。
同样难受的，还有她。
“我跟沈潮生，真的没什么，就只有那一次，那一天晚上，我被他下药了，但是，但是——”
她顿了顿，用力吸了口气。
“我真的觉得，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你觉得？难怪沈潮生的表情那么信誓旦旦，他早知道孩子是他的了，所以才那么自信。还有你——”
沈之臣拽着江春和的头发，往自己面前一拉。
他的眸和心，一并痛到刺骨！
“你拼死保护这个孩子，就因为他是沈潮生的孩子，对吧？你在意他、喜欢他了，是不是？”
“啪——”
江春和再也忍不住，抬手甩了面前的沈之臣一巴掌！
她想让他清醒，想让他看看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沈之臣的大脑，伴随着这一巴掌，也跟着恍惚了一下。
他缓缓地侧过脸来，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江春和，眼底精光闪烁。
江春和满眼疼痛——
“如果我真的在意沈潮生，我为何要给孩子起名叫沈思臣？！”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沈潮生，我又何苦等了你这么长时间？！”
“如果我真的想要欺骗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干嘛不同你离婚？！YC集团总裁夫人的头衔，不是比你这个落魄沈氏集团少爷的头衔要好太多了吗？！”
“同样都是姓沈，我嫁给谁不是一样做沈太太？！”
“……”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碰了沈之臣心里那道不能碰触的底线。
他猛地钳制住江春和的两条胳膊，将她压在墙上。
“江春和，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是江春和迄今为止最难受、最痛苦的一次。
因为，沈之臣全程没有在意她的感受。
她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看她的眼泪干涸黏在脸上，沈之臣的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疼着。
以前，沈之臣会抱着她，去洗个澡。
他很照顾她。
但是现在——
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伏在她的耳边——
“这一次我让你怀我的孩子，必须怀我的！”
“……”
江春和别开了眼去，“我不想怀孕了！生孩子，很痛苦，那种滋味你自己没尝过。”
沈之臣捏住了江春和的下巴，眉头拧紧。
“由不得你说不，我需要我自己的孩子！我要你和我两个人的孩子！”
江春和嗓音沉沉，眸光晦涩，“现在这样的你，不配让我怀你的孩子。”
“你——”
他愤怒，他焦灼，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怒气。
而江春和一声不吭，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在枕头上氤氲开一朵花。
“沈之臣，既然你要这么对我，那你随便吧！”
一字一句，透露着她的决绝。
“女人的失望是有限度的，等我攒够了失望，我就同你离婚了。”
“离婚？不可能！”
哪怕是痛苦，哪怕是折磨，相互折磨到死也好，他不会离婚的。
不会的。
……
泞城监狱。
最近的泞城似乎不太太平，上方笼罩着一团黑云，已经许久未见晴的天空，地面上还笼罩着积雪，空气的温度低冷，让人觉得难安。
周雅芳从里面出来，深吸了口气。
冷，却清凉，干净。
她是坐着轮椅出来的，现如今，她已经能够行动自如地用轮椅，代替双腿了。
看到正前方在等她的江春和，周雅芳一点也不惊讶。
她扯唇，眼底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
江春和也挑唇，弧度是讥讽，是自嘲。
原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你想要摆脱的人，怎么都摆脱不掉。
“好久不见。”
江春和主动开了口道。
周雅芳笑了笑，“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呢，你现在肚子倒是小了，卸货了？”
“是啊，孩子早就生了，走吧。”
江春和并不喜欢同周雅芳废话，自顾自走在前面，周雅芳则是推着轮椅走在后面。
回到了家。
江春和指着楼下的一栋房间——
“基于你的双腿考虑，你以后还是住在楼下吧，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现在就可以搬进去。”
“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现如今搬了新家，就要遵守我们在新家的规矩，脏东西一律不准带进来，平日里我会给你送饭到房间去，吃什么东西不准挑食，碗筷你自己洗，我不会给你洗的，住不习惯的话，随时可以搬出去。”
江春和女主人的气焰发挥到底，一字一句。
“好的，我不会搬出去的。”周雅芳淡淡道。
因为她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
江春和并不清楚周雅芳现如今已经感染艾滋的事情，冷漠点头。
“你现在可以回房间了，晚饭我会给你送到房间里面。”
话音刚落，沈之臣就回来了。
周雅芳看到沈之臣，眼底的笑意变得纯粹了几分。
“之臣，你现在过得好吗？好久不见了。”
沈之臣并没有搭理周雅芳，朝着江春和投向不解的目光。
奈何，江春和现在同沈之臣在冷战，她并不想解释什么。
周雅芳也不尴尬，继续笑着，自顾自道：
“之臣，我现在刚被放出来，无家可归，还是春和好心，愿意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