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冷哼一声：“放肆？他这是要反了吗？朕让他带兵镇守边关，他倒好，回京之后竟如此嚣张！”
定国公立即附和道：“陛下圣明。赵昂虽年少有功，但他目中无人的行径，却显然忘记了这大梁江山是谁的了。他围禁军，辱朝廷，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景帝眯了眯眼，冷冷说道：“哦？爱卿认为，他意在何处？”
定国公微微一抬眼，语气中透着几分阴狠的试探：“陛下，赵昂此举，表面是为国公府出气，实则是想试探朝廷对他的态度。他如今手握黑虎军，北境刚定，若这次陛下没有雷霆手段，恐怕会让他以为，朝廷已经不敢对他下手。”
景帝闻言，目光更加深沉，伸手轻轻敲着桌案，一字一句地说道：“难道在他眼里，朕的皇权，竟连他赵家的刀都压不住了？”
定国公见火候已到，连忙又拱手道：“陛下，臣不敢妄言。但臣以为，此事不能轻易了结。赵昂虽年轻，却野心勃勃。若不趁早敲打一番，日后只会更加难以控制。”
景帝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他虽心中有怒，却也清楚，赵昂此举虽然嚣张，但若轻率惩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陛下，”定国公见景帝没有开口，又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臣有一策，或许可以试探赵昂的真实意图，同时也能震慑他。”
景帝抬眼看向定国公，冷冷问道：“你倒是说说。”
定国公低声说道：“赵昂此番回京，无非是想借助镇国公之势挽回局面，但黑虎军仍在北境。他若敢轻举妄动，便是掘坟自葬。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将黑虎军调回朝廷，由陛下亲自掌控？”
景帝闻言，眸中寒意一闪：“你的意思是，剥夺赵昂的兵权？”
定国公拱手道：“陛下，赵昂虽功高，但兵权始终应归朝廷掌控。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明白，整个赵家，依赖的是陛下的恩典，而非北境的一支军队。”
景帝的手轻轻一顿，似在权衡。片刻后，他冷笑一声：“朕若下令召回黑虎军，他会甘心吗？”
定国公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只需以防范蛮族余孽卷土重来为由，将黑虎军一分为二，调其精锐回京，留一部分驻守北境。赵昂若是胆敢抗命，那才是自寻死路。”
景帝低头思索片刻，抬起头来，语气冷硬：“就按你说的办。传旨，命赵昂即刻入宫！”
定国公闻言，眼底掠过一抹得逞的阴笑，恭敬地躬身道：“臣遵旨。”
御书房内，肃杀之气弥漫。
赵昂迈入殿中时，殿内的气氛已冷若冰霜。景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鹰隼般盯着他的背影，而一旁的定国公，则低眉垂首，脸上带着一抹隐晦的冷笑。
赵昂走到大殿中央，随意行了个礼，语气懒散却不失礼数：“臣赵昂，叩见陛下。”
“放肆！”景帝冷声一喝，御案上的玉玺被狠狠一拍，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赵昂，你还知道朕是你的君王？”
赵昂缓缓直起身子，抬头看向景帝，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陛下此言，臣有些听不明白。不知臣有何不敬之处，让陛下如此震怒？”
景帝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盯着赵昂：“不敬？你围禁军缴兵，言辞狂妄，扬言要朕给你交代！赵昂，你当真以为，北境的几场胜利，就能让你目中无君？”
赵昂闻言，神色陡然一冷，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他直视着景帝，语气低沉，却透着一股掷地有声的力量。
“陛下，臣虽愚钝，却不知何时有目中无君之举。禁军围镇国公府，陛下却不闻不问，这才是目中无君。”
景帝闻言，眉头一皱，语气冷厉：“你说禁军围府？那是朝廷旨意，怎能容你私自抗命、缴兵？赵昂，你这般嚣张，是想做什么？”
赵昂抬起头，眼中寒意毕露，语气一字一顿，带着一丝隐忍的怒火：“臣想做什么？臣只想问问陛下，镇国公戎马一生，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为何如今却要被圈禁府中，连家门都不得出？北境苦战，黑虎军浴血拼杀，朝廷却断了军需供给。臣冒死请教陛下，这是为何？”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死寂。
景帝的脸色阴沉下来，眼神冷冷盯着赵昂，未曾言语。
而一旁的定国公，眉头微微一动，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的斥责。
“赵昂！此处是御书房，岂容你胡言乱语？朝廷断供，是为削弱蛮族余孽的力量，与你黑虎军何干？至于镇国公大人，年事已高，留在府中颐养天年，是陛下对他的恩典！你却如此质问陛下，是何居心？”
赵昂冷冷一笑，目光转向定国公，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定国公，您倒是替陛下解释得很巧妙。可惜，我赵昂不是三岁孩童，被几句话便能糊弄过去！”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直指定国公。
“北境战局尚未彻底平息，蛮族余孽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就在这时，朝廷不发粮草，不运兵械，莫非是想让我黑虎军饿死在战场上？您可敢说，这背后，没有您的影子？”
定国公脸色一变，连忙说道：“赵昂，慎言！老夫是为朝廷出力，岂容你污蔑？”
赵昂冷冷盯着他，忽然一笑，笑得锋利。
“污蔑？若是污蔑，定国公为何急得打断我的话？还是说，我所言正中要害，让您坐立不安？”
景帝眉头越皱越深，声音冷冷压下：“赵昂，够了！定国公是朝廷重臣，你如此咄咄逼人，是想逼朕治你的罪吗？”
赵昂缓缓跪下，抬头看向景帝，目光中却没有一丝畏惧：“陛下，臣不敢。可臣不明白，黑虎军镇守北境，却要遭受如此羞辱；镇国公忠心为国，却被强行圈禁府中，连外人都不得见。这些事，臣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
定国公听到此处，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赵昂这番话，分明是挑衅圣意！依臣之见，他如今已成朝廷隐患，黑虎军更是威胁国家安危的大患，陛下若再不果断决断，只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