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车间维修现场时，生产副总悄悄给老板发信息申请了一顿晚饭和500块钱劳务费。
准备设备修好之后，留下杨树森吃顿晚饭，好好喝上几杯，然后再给500块钱红包以示感谢。
见对方着急回去，他也就不再坚持挽留，便来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
“准备好了吗？”
“现在送过来吧。”
不到一分钟工夫，一个小姑娘敲门而入，把手里的一个信封交给生产副总之后，知趣地转身离开。
生产副总把信封塞到杨树森手里说道：“这是王总的一点儿心意。”
“这怎么能行呢！” 杨树森把信封推回去，客气道。
“是不是嫌少？”对方故意把声音一沉。
“不是嫌少！咱们这多年的老朋友了，没必要这么客气！”杨树森呵呵道。
“就是给你报销个油钱，你自己开车来给我们解决苦难，我们出个汽油费，合情合理，要是不拿就是看不起兄弟啦！”
杨树森见状，也不再推辞，接过信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也就不强留你，等过一阵子，我再好好请你喝两杯。”
“行！到时候好好喝点儿。”杨树森边说边把信封装进了口袋，“设备要是再有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那我送你下楼。”
“你留步，千万别下来，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了。”杨树森开了一句玩笑，婉拒了对方欲下楼送行的想法。
“那送到楼梯口。”
“好好好！”
两人来到楼梯口，杨树森刚要开口让对方回去，对方一把扶住他的肩膀说道：
“我送你下去。”
杨树森只好无奈地接受了。
生产副总把杨树森送上车，看着车子驶远后，才返身进了办公楼。
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径直来到了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见了老板之后，他说道：
“王总，设备修好了！我刚把强盛厂的杨树森送走，按照您的意思让财务给他包了一个500块钱的红包。”
王总满意地点了点头。
生产副总又道：“本来想留下他吃顿饭，结果他非得回去，说是晚上要加班给生产线外观做个升级，还说这是听取了您的建议。”
王总冷笑了一声儿：“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另外，我从杨树森口里得知，他们这条生产线的图纸是高天齐花了500万从京城某个渠道买来的，这个价格这还不包括控制程序，看来他们为这条生产线是下了血本了。”
“原来是这样呀！”王总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性能跟欧姆珑的一模一样。”
“他还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做这种生产线，一开始就没打算赚钱，现在咱们不想要了，他们赔进去了不少人工费和材料费，他们高厂长现在正在气头上，他担心留下吃饭会引起怀疑，所以修好设备就回去了。”
“照这么说，1000万这个价格也算是合理啦。”王总眉头一皱。
“我觉得可以了，毕竟是外国人卖1500万的东西！如果算上那200万的牙刷货款，咱们的总花费还不到1000万呢。”
生产副总面临即将要签署的大订单，开始游说老板上新生产线以减少自己的压力。
“这么来看，价格也不贵，但我总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好像是被涮了一样！”
“主要是他们的生产线弄得太凌乱了，让人看上去乱糟糟的，我猜测他们这是故意的。”
“怪不得高天齐一开始就强调只重功能不重外表，看来当时他想好了花钱买图纸的思路，故意弄得乱七八糟，以免被人发现他们是偷的欧姆珑公司的技术。”
“王总，您分析得非常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生产副总附和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高天齐是真的要起诉咱们，据说律师都联系好了。”
“呵呵……他可能觉得打赢了官司设备就卖出去了。”王总冷笑道。
“好像也不是！杨树森说高天齐已经准备去南方市场推销无人牙刷生产线了。”
“呵呵……他还想把那堆乱糟糟的生产线推销到南方去？简直是开玩笑！”
“王总，我觉得咱们得两手打算呀！万一他把生产线卖出去了呢？毕竟是市场价1500万的设备呀！如果公司再拿个大订单，咱们目前的产能可就紧张了，如果设备再像今天似的出故障，到时候强盛厂再不给维修，咱们就被动了。”生产副总开始夸大购买生产线的迫切性。
“我也是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一旦主动，就被动了，就输了。”
“是啊……这该咋办好呢？”生产副总轻叹一口气，顺便将问题抛给了老板。
王总沉思片刻，说道：
“咱们以静制动，先晾他几天再说。最近一段时间你跟杨树森保持好沟通，争取从他那里多打听点儿消息。”
“好的。”
“对了，红包他收下了吗？”
“收下了。”
“说不定他这里会是一个突破口。”王总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道。
杨树森一进工厂大门，就给牛大庆打去电话让他到厂长办公室等自己，说自己带回了好消息。
牛大庆的办公室和厂长办公室在同一楼层，他接完电话就来到了门外等候，看到杨树森一出现在楼梯口，就问道：
“带回来啥好消息？”
“进屋说！”杨树森兴高采烈道。
“看你这样子绝对是个重磅消息呀！”牛大庆奉承了一句，接着问道，“设备修好了？”
“嗯！坏了一个非标齿轮，换上就行了！”
进了厂长办公室，高天齐给两人各倒了第一杯茶，说道：
“看杨厂长这高兴劲儿，准是刺探到大情报了！”
“哈哈……听我慢慢说来。”
杨树森把自己去洁净公司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最后下结论道：“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洁净公司就会买咱的生产线。”
高天齐听得很仔细，他从杨树森的讲述中捕捉到洁净公司近期可能会拿到一个大订单的关键消息，就问牛大庆道：
“牛主任，咱们去洁净公司的时候，王总是不是说拿下了一个连锁酒店的大订单？”
“对！是这么说过，”牛大庆点了点头，“不过他是在吹牛逼，我后来打听了，仅仅是咱们周边四个省份的连锁店，不是全国的。”
“你还记得是哪个酒店吗？”
“金江酒店集团。”
“我查一下这个企业，看看啥情况。”
高天齐一边小声儿重复着酒店名称，一边在搜索网站上输入了金江酒店集团几个字。
“哦……”他一边滚动着鼠标中央的滑轮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就能对上了！”
杨树森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什么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