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抽着烟，悠悠淡淡地吐出口烟圈，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林李，“我这老头子要听你的安排了，你说的都对。”
林李快速披上大衣，迈出院门。
寒风侵袭，酝酿着霜夜的冷意，不一会儿，他便来到王大爷的家。
摸黑走入屋内，瞬间寒气袭来，林李不由得紧了紧领口，迈步到客厅。
整了整客厅里面的炉子，来到王大爷的卧室，把炕烧好，想象着大爷躺在这温暖炕头上舒展身体的样子。
又仔细检查客厅的炉子，林李将水壶置于炉子上。
待热气冉冉升腾时，他将茶叶置于茶壶中，浇上些许开水，然后心满意足地端到炕边放好。
这是他对长辈应尽的心意。
处理好这一切后，他轻轻掩上大门，不让寒风侵扰，转身朝自家院落走去。
脚下的路依旧是那么熟悉，伴随着夜色。
重返屋内，见众人仍在其乐融融地欢声笑语，林李微笑着说道：“大爷，炕给您烧好了，水也热好了，茶也泡好了。您待会儿可以舒服地歇着。”
王大爷则笑盈盈地看着林李，满怀感动，“老林啊，福气啊，这么好的孙子，真的让人羡慕。”
林守信听罢，脸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又不止是我一个有福，今晚咱们大家都开心，都有福气。”
在炉子边又温温热热地坐了二十多分钟后，王大爷站起身，拍了拍腿，显然有些困倦，但酒后的满足仍充斥于心头。
“我就先回去了。老林，这团圆饭吃得我真是舒坦呐。”
林守信点头致意，面含微笑，“李子，送下你王大爷。”
林李应声，走到大爷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仔细地搀扶着，让他稳稳站好。
林李轻轻迈步，带着大爷走出门去。
夜晚寒气渐重，白霜覆盖的院落在暗夜中显得格外宁静。
林李注意每一块雪地，小心地走在当道之上，以免大爷滑倒。
王大爷微笑着接受他的帮助，感受到年轻人肩膀上的温暖。
“你小子，长个子了，骨架也稳固了，就跟年轻时的你爹一个样。”王大爷如是感慨着，语气中满是怀念。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王大爷的家门前。
林李轻轻推开门，陪同大爷步入温暖的屋内，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炉子边坐下，想让他尽早暖和起来。
屋子被火炉烘得暖意四溢，那茶水早已冒着热气，丝丝袅袅。
林李点燃了煤油灯，陪着王大爷在炉子旁坐着。
王大爷一声轻叹，满足地眯了眯眼，“这火炉子烤着，人舒服，身子骨也舒服了。”
林李用毛毯盖住王大爷的腿，仔细掖好，让他感受到如家一般的暖意。
“大爷，水已经烧好了，茶也没凉，您要是渴了就喝点。”林李关心地说道，手里忙着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妥当。
王大爷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欣赏的光芒，“真是没唬我，老林家养的孙儿确实养心。小年轻都该像你一样，有这份孝心。”
屋内，煤油灯摇曳光影，映照在王大爷那有些皱纹的脸上。
茶水氤氲着热气，暖暖的，悠悠地升腾在略带旧味的房间里，瞬间融化了冬夜的寒意。
王大爷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眼神中透出一份悠长的思索，“李子，等大爷哪天走了，你记得大爷这间房子是留给你的。特别是我住的那间房，你可得常打扫，尤其是柜子那块，你记得好好收拾。”
听得此言，林李心中蓦然一紧，忙不迭地笑起来，试图以此化解话题中突如其来的沉重，“大爷，您说啥呢，这才哪到哪儿呢！您还得多陪我们呢。”
“您将来还得给我带孩子的，您最起码还能活好几十年呢。”
王大爷大笑着，脸上的褶皱似乎也因笑容而柔和许多，他用那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继续说道：“哈哈，那我可得好好活着呢，还得给你孩子玩呢。你小子到时候可得多生几个小鬼头，不然我和老林抢不过来要‘打架’。”
林李满是调皮地回道：“好呢，大爷，您说啥我听啥，到时候我就生一大群娃娃让您和爷爷‘抢’去！”
这一老一少的对话中，夹杂着无形的爱与期盼。
忙完这一切，林李他轻声告别：“大爷，您早点休息哈，我这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喊我。”
王大爷把手摆了摆，示意林李可以安心回去，“去吧去吧，忙上忙下的，真没白疼你。我这老头子有你这样的贴心孙子，真是知足了。你回去，家里人都还在等着你呢。”
林李离开前，还是到王大爷的卧室查看了炕的温度，感到舒适的暖意透过手掌传来，确认无误后。
他对王大爷笑了一笑，轻声说：“大爷，您慢慢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随后，他轻轻拉上门，将窗外的寒意彻底隔绝在如家的暖流之外。
屋内仅剩下王大爷一人。
林李离去后，这长长的寂静似乎变成一种享受。
王大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热流霎时暖过喉咙，温润了整个人的身心。
他放下茶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微微自语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听懂我的意思没有？留给他的不仅仅是这房子，还有......罢了罢了。挑个合适的日子，得好好找他谈谈，带他直接去地下室看看。”
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新年喜悦让他嘴角不自觉翘起，又想起了一晚的笑声与欢乐。“这酒喝得真爽，真痛快！”
他舒展身体，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浑身的劳累在畅饮后减轻了许多。
于是，王大爷缓步走去熄了炉火。
静静的屋内，余温缠绕着空气，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欢声笑语的余韵。
他伸个懒腰，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心中那些烦扰早随着这热茶般散去。
走入自己的卧室，手指轻轻在炕上滑过，王大爷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这孩子，心真细啊，这炕烧得真是恰到好处。”他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