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小小的瑞姐儿有副极响亮的嗓门。
莫以宁谢明矅叫这哭声儿吓的抖了一抖，过后才想起来哄她。
“快快哄她，你的小心肝总算是见着你了……”莫以宁推着谢明矅道。
也是奇了，这么小一丁点，怎地如此大声。
谢明矅哪里会哄小婴孩啊，小小软软的他都不敢伸手，除了轻轻的拍拍襁褓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像模样像样的劝说道：“爹的小心肝快别哭了，仔细嗓子疼……哦……不哭不哭……”
这一对爹娘显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还是奶娘及时的过来了，熟练的抱起来哄哄拍拍，笑道：“咱们大小姐是个爱干净的，尿布湿了就不乐意了……”
等她带着瑞姐儿去旁边的屋子换尿布、喂奶，无用的小夫妻这才松了口气。
莫以宁在他耳边嫌弃道：“你闺女声儿真大，哭起来怪吓人的，我还没听过这般凶的哭声……”
谢明矅这会得了意，眉飞色舞道：“嘿嘿，这叫中气足，要不说还得是我闺女呢，哭的比昭哥儿都有气势……”
“你还好意思说，你闺女昨儿夜里就开始闹腾，大闹天宫一整夜，非得捱到辰时才肯出来……”莫以宁开始与他算账了。
“哈哈哈，那是咱闺女，不是孙猴子，还大闹天宫呢……不对，小宁宁你岂不是疼了一整夜……”谢明矅想想就心疼。
“可不就是疼了一整夜，疼的睡不着躺不住……”莫以宁想想就觉着难受，扁着嘴靠在谢明矅怀里委屈的直哼哼。
谢明矅自是满心怜惜，轻轻的抚着她的脊背，像极了给雪花雪球顺毛那般。
小夫妻温存了好一会儿，奶娘这才将换过尿布，又吃饱喝足的瑞姐儿抱了过来。
教两人如何抱着才能叫小小的婴孩舒服，两人从起初的笨拙到抱的安稳，又学着给她拍奶嗝。
瑞姐儿这会儿倒是不咧嘴哭嚎了，只咂巴着小嘴扭啊扭。
“她可是还饿着……”谢明矅生怕他的小心肝没吃饱。
“小孩儿刚生下来都这样儿，吃饱了也会咂摸嘴……”奶娘笑道。
心中惊讶世子爷这般疼爱世子夫人，丝毫不在意男子不宜进产房的忌讳。
谢明矅抱着他的小心肝舍不得放下，瑞姐儿似乎也记起这个絮絮叨叨的声气，小脑袋追逐着发出声气的人。
端的是父女情深。
只可惜，不过才一天的功夫，这深深的父女之情便遭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谢明矅自学会如何抱小婴孩后，只要瑞姐儿醒着，他都爱将她抱在怀里，哦哦咦咦逗她。
瑞姐儿也很给面子，只要她爹抱着她，便不怎么嚎哭，有时还会哼上一声。
却说谢明矅满腔父爱的将她抱在怀里时，冷不防的闻到一股子怪味。
他当自个闻错了，又细细的探究了一番，当真是一股子奇怪的臭味。
他不悦道：“什么味儿？”
又沉下了脸：“季妈妈，你们怎么伺候的，世子夫人都臭了……”
莫以宁被他说的心中一梗，闻了闻自个忿忿道：“谢明矅你少放屁，本夫人没臭！”
她虽坐着月子，可每日里季妈妈都要用热的烫手的帕子将她的身子擦上两遍，那帕子上还滴了玫瑰香露。
一头青丝更是用了茉莉香粉拍过，再用烘的半干的热帕子包着一缕缕的发丝，将香粉从发根处都擦了去。
里衣是一日一换，被褥是三日一换，再如何也不可能臭的。
谢明矅抱着女儿凑过去闻了闻她，自个也莫名诧异：“不对啊，越来越臭了……”
当他靠近之时，莫以宁被臭的花容失色，用力把他推开道：“啊呀，你个傻子你闺女是臭的，快些抱出去，奶娘……”她大喊了一声。
季妈妈闻着味不对时，本想将襁褓接过来，但见着谢明矅犯傻，又怕当场笑出声来就出去寻奶娘了。
谢明矅是见不得旁人说他闺女半点不好，此时更是满心不悦，凤眸一瞪：“少浑说，我闺女香的很，哪里臭了……”
奶娘憋着笑进来时，正好就听见了，忙道：“咳咳，世子爷快把大小姐给我，水盆都备好了……”
谢明矅懵懂的将小心肝递给奶娘，他想了想又不服气的跟了过去。
“哎哟，那个傻子哟……”莫以宁笑的肚子疼。
她虽说生下了孩子，可季妈妈每日都会花大气帮她按三回小肚子，说是那样恢复的更好，可按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的。
季妈妈也笑弯了腰。
谢明矅再进来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般娇娇嫩嫩花骨朵般的瑞姐儿竟会那般臭气熏天。
谢明矅深受打击，喃喃自语：“她还那么小……”怎么就能那么臭！
再等奶娘将瑞姐儿收拾好了，递到他的跟前，他迟疑了几息。
瑞姐儿大约是拉的舒服了，很给面子的赏了她爹一个笑脸。
谢明矅长叹一声将她抱起，细细闻了闻，这才脸色复杂的哄着女儿：“臭就臭吧，洗洗还能要……
瑞姐儿啊，你娘嫌弃你，可爹爹不嫌你，不管你有多臭，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小心肝……”
那忧愁的模样莫以宁能笑上三天。
瑞姐儿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了眯眼。
她吃的饱饱的，又拍了嗝儿，这会儿拉的舒服了，自是该睡觉了。
谢明矅白日里在产房里陪着她，夜里才回了主屋。
瑞姐儿与奶娘住的屋子原本在产房边上，可她半夜嚎起来惊天动的，连在主屋的谢明矅都披着衣裳起来看她究竟是如何了。
不过是尿布湿了，要先换了尿布才能吃·奶，瑞姐儿就怒了，不依不饶的嚎哭。
即使奶娘与嬷嬷飞快的给她收拾好了，给她吃上了，她还要吐出来狠狠的嚎上一通才罢休。
只过了一夜，季妈妈便将瑞姐儿与奶娘、嬷嬷挪去了东厢，免得吵了莫以宁安睡。
“这么丁点的小人儿，哪儿来那么大的脾气和嗓门，她定然是像你小时候！”莫以宁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