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卫近月飞速的联想到了太古遗书，那上面有一页就记载水蛭之用。
剧毒喂养之，融合后炼制，可得之药如水蛭般直入人体心脉，毒性极猛，迅速使人毙命。
日常炼制的毒药毒蛊，进入人体，若是蛊操控之人需其发作时再发作，可以用于控制人，若是毒，也有时效到了一定的时间救治无效才死去。
但是这水蛭养的毒，炼制后就可以如水蛭般直往内钻，毫无救治时间。
而且水蛭钻入时那股生疼，想想都怕。
若是按照楚女傅所说的，一整个池塘都是此物，这是在大规模的制造迅速使人毙命的剧毒。
卫近月的脑子里出现的是北萧王，疼痛难忍之时，手上的青筋暴起，直捂胸口处的神情。
那张脸！竟让她生出一股不忍之情。
“女傅，那路你可曾记得，若是再去一次能否找到，还有你家车夫还有那匹马现下如何？”
楚女傅有些沉重，“五叔前几天就去了，他腿脚上不少水蛭直钻血肉里，上马车后他使着劲将我推到了马车里面，自己忍着疼驾马车到了京都，医馆已经无法就他，他也不肯回家，怕传染给家里人，五叔在我家已经三十年了。”
“那匹马也已经不行了，腿部全溃烂，父亲和兄长派人将五叔和马车一同放在郊外的树林里，后事已经处理了。”
白玉颜早就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刻只庆幸明儿求了卫姐姐今日来书院看楚女傅。
“国安医馆是什么诊断？”卫近月问道。
“国安医馆是官府开的，父亲花了银子打点过所以认得我，那里面的大夫并未对外言语，开的药方我父亲也找其他大夫看过，是祛毒的方子。”说着拿出一张药方，莫老伸手接过。
“是太医院惯用的祛毒药方，没什么问题。”莫老年轻时便是太医院首，后来卸了院首之位，专门照顾先帝一人身体，再后来就成了北萧王的专职大夫。
白玉颜心思聪慧，没多想就开口“卫姐姐，可需要我父亲前去查探，我今日回去就告诉他。”
真是个好女儿！如此危险，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父亲。
“此事需先暗处查探，你可以告诉白大人，但是让他切勿去打草惊蛇。”
说着卫近月上前动手卸下楚女傅身上的银针，温和的道，
“每日用药，约莫三到七天慢慢好转，楚女傅可愿意仔细回想那条路和周边情景，若是有人在制毒，还是需要管一管的。”
楚女傅爽朗一笑，捡回来一条命，她心存感激，虽然眼前是还不便相认的外甥女
“自然愿意。”
卫近月也点了点头，“今日施针已将大部分致命毒克制住了，女傅记得按照吃药，后面还烦劳莫老会给女傅复诊。”
莫老头点点头，“嗯，包在老夫身上，你放心去忙你的事。”
“病人需要静养，床铺褥子全部换掉，室内熏些香料，每日要通风。”
玉颜上前道，“明儿留下来照顾女傅几天好了，我不用人伺候也无事。”
楚女傅躺在床榻上一一谢过。
眼神留在卫近月脸上，“近月，不管姐姐能不能听到，替我告诉她，我等她醒来回家。”
卫近月看向她，成熟的脸庞，面容姣好，眼里全是期盼和真诚。
她虽不知道母亲与母家为何断了往来，可刚刚她的话只是一个妹妹对姐姐的真挚之心。
她点了点头，“女傅放心。”
说完又转头追加了一句，“楚女傅照顾贫寒学子之事，近月已听玉颜说起一二，近月也略有一些银两，资助些贫寒学子，不成问题，等女傅身体好了愿意共为此事。”
卫近月忽然想起来，此事能给盈儿做，她擅识玉，若是能低价收到不错的玉，清洗保养后重新卖给富贵人家，中间赚取的差额，全部用于贫寒学子的支出，算是一笔专项，像极了现代学校里的助学基金。
不过这事怕是要牵扯到多方利益，而且此举有些像当铺，还得回去仔细思量，好在背靠北萧王，这些事应当是行得通。
楚女傅听到这话，欣喜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这外甥女大义且大气。
而且还听起来十分赞成她所做的事，果然是姐姐的女儿！
“近月，姐姐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甚为欣慰，等我回家告诉父亲兄长，他们一定会同样开心。”
欣喜的不止楚女傅，还有白玉颜。
她每次都是将自己的零花钱分出一些，拿到楚女傅这边来，采购一些笔墨纸砚书籍，再送往需要的周边州县那些贫寒的学院。
听到卫近月这么说，她觉得卫姐姐出手，定能让这事办的更好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接触没几次，她觉得极信任卫近月。
几人出了琼林书院，卫近月回了卫府，莫老头去了王府。
此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
北萧王府北风上前，“王爷，莫老来了。”
北萧王抬了抬眼，“请他进来吧。”
说这话莫老头已经到了正厅门前，正要往里面迈进，“王爷。”
“你来做什么？”
莫老抬起来的脚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话？
现在有了卫近月，他就被这等对待了？
“要不老夫走？”莫老头一脸怨念的问道。
之前，莫老头没事的时候，总是赶着饭点来，莫老夫人吃的清淡，莫老头又好肉，红烧肉，香酥鸡，八宝鸭，每次王府的膳食，自然是比自己家夫人做的丰盛上不止一点。
莫老头隔一段时间必定来王府蹭几顿饭。
嬷嬷也知道莫老的心思，自然是每次都加菜的。
王爷自然以为他是来蹭饭的。
“不送。”
北萧王果然！头都没有抬。
莫老头心里一声小兔崽子已经骂出来了，瞬间又觉得不对，小兔崽子连着先帝一起骂了，太大不敬！
北萧王是北萧王，先帝是先帝，先帝的威严不容侵犯！
“莫老，马上晚饭了，我叫厨房加几个菜，您先稍坐片刻。”北风讪讪的上前，替他捡了点脸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