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清泽的印象中，原主签了这家公司五年，但公司貌似也没干什么。
出道早期还有通告的时候，李菁手下的艺人多，对原主也大多时候采取放养，等后来慢慢凉了之后，公司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不过，在分片酬的时候，还是很有存在感的。
李菁斟酌了片刻，开口回答道，“金元娱乐是国内前三的经纪公司之一，公司后续会帮你重新包装宣传，包括你的妆发造型，后续发展路线，还有，会根据你的发展路线，配备相应的行业资源。”
“之前为什么没有？”
李菁没有直接回答，她扫了身旁这个眯着眼睛的少年一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路清泽并未执着这个问题，他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根源性在于，李菁目前提出的条件，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
尽管因为债务原因，自己需要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下去，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被公司安排，做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还有吗？”
这个问题出来，李菁清楚，自己刚刚认真提出的条件，对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并没什么吸引力。
那，什么才是能够打动对方的筹码？
难道是分成比例？
三七的分成比例在业内已经算良心，如果真是这个，兴许就没有多少谈的余地了。
李菁视线盯在路清泽的脸上，试图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向。
“专业课程的配备，演技、健身、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公司都可以提供专业培训。”
用无关痛痒的条件试探对方的态度，谈判桌上的常用技巧。
可惜路清泽反应平平。
李菁再次开口试探，如果这次还看不出什么反应，多半就要涉及到分成问题。
她眯了眯眼睛，“公司会给你分配助理和司机，但凡工作需要，公司都会负责你的出行。”
路清泽抬手摩挲了一下额头。
从微表情来说，对方对这个条件是有反应的，这大大出乎了李菁的预料。
难道不是分成？
敢情对所谓的包装宣传行业资源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对助理和车感兴趣？
李菁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后座的菠萝。
路清泽调动思绪，想了想自己的助理，纪行舟死忠粉，包子脸菠萝，感觉好像没什么吸引力。
但是，出行还是需要的。
次次坐公交也是个问题，有了车子就能解决了。
虽然这家公司在过去五年没什么建树，但也没什么硬伤，业内口碑还行，总归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思忖了片刻，路清泽轻轻点头。
“可以。”
听到这句可以，后面悄咪咪竖着耳朵的菠萝，深刻感受到自家艺人对自己的认可，一时间感动出声，“小路……”
“不过，”路清泽又开口了，菠萝的感动被中途打断。
“所谓的包装宣传你们可以全盘负责，我只有一个要求，后续的工作，必须由我自己选择。”
李菁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少年，兴味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当然。”
随后，她伸出手，递到路清泽的面前。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菁的效率很快，车上聊完的当晚，便起草完续签合同，更新完两人约定的条款，公司的手续远程就能完成，就这样，一晚上过去，即将变成自由人的路清泽，再次和公司绑定。
拍摄还在照常继续，合约的签订似乎对路清泽的日常生活没有造成任何变化。
唯一的转变，就是拍摄现场，多了个经纪人监工，每次路清泽拍摄的时候李菁都远远看着，但只是看，从来不发表意见，让人猜不出想法。
早上的拍摄到中段，零食小分队再次集结，考虑到经纪人的存在，路清泽早上离开餐厅的时候，还特意多拿了一个水煮蛋，可李菁这会儿貌似被工作缠身，即便在片场，也时不时要接电话，紧急处理些艺人状况。
路清泽摇了摇头，默默吃掉对方的份额。
一上午拍摄结束，剧组到了放饭时间，零食小分队加上新来的经纪人聚众就餐。
众人习惯性地打开每日盒饭，或食不知味，或利用冥想大法淡定吃着，新经纪人打开盒饭盖子，看着里面奇奇怪怪的菜色，犹豫着夹起一块醋溜西红柿送入口中，瞬间僵硬了。
她转头怀疑地看向自家艺人，“你们每天就吃这个？”
“对啊。”路清泽冥想大法熟练进行，最近对纪行舟的吃相也产生了抗性，吃饭的动作无比顺畅，一脸淡定。
“……真是辛苦。”
路清泽将自己的份例快速吃完，抬头打量周遭，发现零食好友的盒饭一如往常，这会儿才下了小半，而且只挑菜吃，所有的肉都被归拢在一旁，而作为福利的鸡腿也包含在内。
多半又是被浪费掉的命运。
路清泽暗暗可惜。
可惜之余，兴许因为今天的醋溜西红柿十分开胃的关系，路清泽这会儿把自己的饭吃完，仿佛也只是个半饱。
他看着零食好友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心下一动，“纪老师。”
无情进食的纪行舟听到声音，手上的动作缓了缓，“嗯。”
他抬头看向路清泽，因为吃饭的关系，少年的唇瓣红润而泛着色泽，嘴角甚至沾了白色的米粒，有种可爱的味道。
心中波动再起，纪行舟从少年的唇瓣移开眼神，对上了他的眼睛，轻柔开口，“怎么了？”
路清泽笑眯眯，挑起下巴对纪行舟的盒饭示意。
“那只鸡腿可以给我吗？”
纪行舟低下头，看向自己盒饭中的鸡腿，没有回答可不可以，而是直接动筷，夹起鸡腿，轻轻放到了路清泽的碗中。
“哦耶！”
路清泽瞬间开心，夹起鸡腿咬了一口，鼓鼓囊囊开口，“谢谢纪老师！”
一旁的菠萝已经磕疯了，一边余光偷看，一边努力往嘴巴里塞饭，想要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
周正像一脸欣慰的老母亲，看着自家艺人上道的行径，暗暗点头，随即警惕地睨了菠萝一眼。
留下李菁，看着这一桌习以为常的动作，开始怀疑人生。
业内不是都说纪行舟很高冷？
那现在这是个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