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有什么资格
大年初一，有不速之客登门，简沫收到一条陌生短信：附近公园，我要见你。
简沫心里一咯噔，猜到了大概。霍祁琛今日忙于应酬，不在身边。
乔霞等在那里。
她点了一根烟，站在冬日萧条的风景下，十分孤独凄冷，她的眼神很毒，盯着简沫看。
“阿姨，我是简沫。”简沫挤出礼貌的笑容。
乔霞上下打量她一眼，掐了烟，“走走吧。”
虽然不好相处，但是没有架子，不居高临下，言行举止都十分平等。
乔霞聊到了她的家庭，简沫毫不掩饰：“我是孤儿，继母现在在做环卫工人，我的父亲生病植物人，在医院休养，还有一个弟弟，在打工。”
她不掩饰，这样的家庭也许对比霍家是天壤之别，但又如何，生存环境不同，谁也没资格看不起谁。
乔霞勾起嘲讽的笑，“很好。”
“你觉得你配得上霍祁琛吗？”
“……”太直接了。“当然是配不上的，但事已至此，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
乔霞露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笑容，“离婚是迟早的事。”
简沫不说话。
这片公园内算是茗苑的地盘，栽种了果树，有专门的佣人打理，此时天色深深，垂挂在枝头的葡萄晶莹剔透。
有专人栽种，想必是极甜的。
乔霞伸手摘了两颗，手指尾戒拂过果实，没有变色。
简沫心底一惊，这样的尾戒她在霍祁琛手上也看到过，他曾告诉她，尾戒是用来试毒的，用于任何时刻，抽烟、喝酒、吃东西。
由霍家沿袭下来的自保手段，力量千钧。
乔霞是担心葡萄被管理的人喷洒了农药，才有此一试。
无毒，擦干净，递给简沫一颗：“这个时节的葡萄，应该很甜。”
简沫接过，胸腔震动。
不管往事多深重，对眼前这个人，她多少有佩服。
乔霞终究还是谈到了两人的感情上。
“霍祁琛年少不经事，亏欠了你，也亏欠了另一个人，但万事不能两全，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来做这个恶人。”
意思也就是，让她主动提出离婚。
简沫深吸一口气，“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霍家大部分人也不喜欢我，但是那又怎么样，霍祁琛喜欢我，你觉得，你做得了霍祁琛的主吗？”
说到这里，乔霞的红唇一弯，“看来已经对我知根知底了，霍家爷爷什么都跟你说，挺喜欢你啊。”
被看穿了，简沫依旧不卑不亢，她挺直了背脊，“并非我不愿意放手，只是我想站在霍祁琛的角度问问你，你从来没管过他的成长，又有什么资格对他的婚姻指指点点，对他选择的女人指指点点呢？”
乔霞变色。
“阿姨，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你说对吗？我要是你，既然选择了做甩手掌柜，就不会到头来给儿子添麻烦了。”
简沫说得很快，没有丝毫的磕巴，对于这个女人，她并不打算尊敬，即便她是霍祁琛名义上的母亲。
“简小姐，你比我想象中要有胆识。”乔霞始终不咸不淡笑着，“但是光凭这些，可不能在霍家立足。”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然后扔进垃圾桶，“以后怕是会常常见面，祝你生活愉快。”
简沫本以为她会气急败坏，但是却没有，反而如此平心静气，不由得压力上来了。
她回以笑容，“新年快乐阿姨。”
乔霞转身离开，在即将上车的时候回头，“你知道昨日在祠堂，霍祁琛跟我说什么了吗？”
简沫皱眉。
她又笑：“算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了是要伤心的。”
夜里，霍祁琛从外归来，身上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看见简沫窝在沙发上发呆，“今日不高兴？”
“今天你母亲找我了。”简沫平静开口。
霍祁琛略微停顿，没有表现出惊讶。“找你说什么了。”
“说你亏欠了我，也亏欠了另一个人，希望我能主动退出。”
闻言男人扯唇，“不用放在心上。”
了解清楚了乔霞的底细，简沫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难免承受压力，她坐起来，环抱霍祁琛的腰际，“霍祁琛，如果有一天真要做这个选择，你会选我吗？”
理智告诉她，这个问题她不该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问出了口。
男人仍由她抱，大手落在她的头顶，漫不经心的回答：“会。”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简沫却开心不起来，仿佛，这并不是他的真实回答。
她笑着仰头：“昨天你跟你母亲，聊了很久，都聊什么了？”
男人示意她替自己解掉领带，她的动作很利落。
“她希望我能帮她重回国内市场。”
原来乔霞自己手下也是有产业的。
“她自己做不到？”
霍祁琛露出讥讽的笑：“如果做得到，怎么可能回来见我，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
简沫心底一软，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渴望，不，是曾经渴望过母爱的，被亲生母亲如此对待，滋味怕是不好受。
假期转瞬即逝，年后复工，简沫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赵有志被调走了。
同事讨论得夸张，“他一个新人，能被调到分部转正，也算是很大的赏识了，我们多少人都没这个待遇。”
简沫看着调令，赵有志被调到隔壁江城的分部，这样一来，离老家更远了。
她是公司的老人，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说是高升，其实充其量只是平调，虽然转正了，但分部的资源怎么说都没有总部好。
“简姐，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以后有机会来江城，我招待你。”赵有志抱着仅有的物品来找简沫辞行，笑容有些苦涩。
简沫显得局促，“抱歉啊，我不知道上面有这样的安排。要不然你辞职吧，换一家设计公司，我相信你的能力。”
“简姐，你说什么呢，这已经是我能接触到最好的资源了，虽然江城离得远，但是工资高啊，我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