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母亲早死了
简沫下意思扣紧脚趾，被她看了一眼，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了秘密。
“我们该走了，爷爷在等我们回家。”霍祁琛漠然开口，重新握紧简沫的手，将她送上车。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乔霞再度开口：“霍祁琛，我回来了，你不跟我一起给你父亲上柱香吗？”
所有人都静了一静。
霍祁琛刚踏上车的长腿就这么收了回来，他直起身体，漠然回复：“你是谁？”
乔霞的瞳孔放大，眼角皱纹明显，“我是你母亲。”
“母亲吗？早死了。”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简沫紧张看着他们对峙，呼吸都变得缓慢，她看着乔霞猛然挥手，对着霍祁琛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很清脆，男人被打得偏过头去，简沫吓了一跳，她跑下车把他护在身后，“你干什么？”
乔霞充斥着怒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哪来的野丫头，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你插嘴。”
简沫面对她腿都在抖，不知道哪来的一腔孤勇，只想护着霍祁琛，“没听见吗，他的母亲早死了。”
乔霞被气笑了，她很瘦，风吹过来仿佛随时就能倒下，她的目光落在两个人无名指的婚戒上，“你就是他自作主张娶的媳妇。”
简沫张了张嘴。
“果然不怎么样。”
“……”
她的目光继续盯着霍祁琛：“你确定要让这个丫头片子为你出头吗！”
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肃杀意味极重，他再次将简沫拉到身后，“你先上车。”
简沫不愿意，她担忧的看着局面。
霍祁琛喊来保镖，她只能被迫上车，车门关上，司机将整部车锁死，她出不去，只能看到霍祁琛重新踏入了霍家，而乔霞紧跟其后。
他们说了些什么，也完全听不到。
简沫心急如焚。
乔霞居然在这时候回来了，为什么，她想干什么？为什么霍祁琛好像不愿面对她，又不得不面对她的样子。
会和自己有关吗？简沫忍不住想。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霍祁琛等人也没有出来，就在简沫想要跟司机软磨硬泡的时候，一个侍者从里面出来，对司机说了几句话。
“太太，先生让我先送你回茗苑。”说完，他就发动了车子。
“不是……为什么？他呢？”简沫语无伦次，却根本阻止不了。
司机回答不上来。
除夕夜，海城万家灯火，每户人家里都热热闹闹的，茗苑也是，但少了个人，怎么都差点意思。
爷爷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招呼简沫落座，“咱们吃，你刘姨和菊妈忙活了一天呢，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简沫不好在长辈面前表现得太丧气，只能挤出笑容，但总归是心不在焉的，再看爷爷，脸上也有愁容。
空空荡荡的餐桌前，她没忍住问：“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叹了口气，也觉得惋惜：“还以为今年能过个团圆年，吃个团圆饭，又没能如愿……”
见他这样，简沫心里不是滋味，招呼佣人：“先把菜收起来热一热，等晚点霍先生回来咱们再一起吃。”
她觉得，今晚不管怎么样，霍祁琛都会赶回来的。
爷爷却挥挥手，“小沫，陪我在院子里喝杯茶吧。”
简沫连忙跟上。
地上有炮仗纸，热闹过后的一片狼藉，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孤独。
爷爷坐在太师椅上，简沫怕他冷，给他在腿上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他倒出清茶，放在她面前，“今天，见到了阿琛的母亲？”
简沫脑海中浮现乔霞的脸，“嗯……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爷爷笑，喝了口茶，“我上一次见她，还是阿琛七岁那年。”
简沫一愣，“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过吗？”
爷爷摇头，“她恨我们霍家，也恨她为霍家生下的儿子，当年阿琛的父亲走后，霍氏动乱，若不是她出面维稳，怕是不会有今天的阿琛，所以对她做得各种选择，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简沫小心翼翼追问：“她为什么这么恨……”
霍祁琛的父亲，是霍家二房的幼子，叫霍载归，从小就被大力培养，年少有为，在霍家旁支中杀出重围，人人眼红嫉妒。
那一年，他和乔家的大小姐联姻，并不只是交易婚姻，他对乔霞是有感情的，但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那时他偏执，为了达到目的，将她的心上人逐出海城，从此这桩婚姻，就变成了牢笼。
甚至两个人的孩子，都算不上是爱情的结晶。
乔霞每次看见这个儿子，心中都会产生厌恶。
心惊肉跳的隐秘过往，让简沫脉搏加快。
“这件事，是我们霍家做错了，害了一个好姑娘。”爷爷似有叹息，“她有很好的生活条件，但她过得并不快乐，这样年复一年，她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起初没有人重视，直到载归突然去世，她的精神就更加不清醒了。”
“原本她可以离开，但为了他们的儿子，她不得不留下来继续受折磨，久而久之，她开始动手，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毫不留情。”
爷爷平静的叙述，可简沫却能从其中听出其中的煎熬。
“我知道霍家是留不住她的，我把阿琛接到了身边，放她离开，阿琛长大后，或许见过她几次，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却是再也没见过她。”
原来是这样，简沫似懂非懂的点头，她纠结了很久，有很多问题想问，但问出口的却只是：“爷爷，霍祁琛小时候，过得是不是不快乐。”
爷爷看着她有些欣慰的笑出声，“……不仅不快乐，而且很痛苦，不过好在那几年，有个女孩陪他一起成长，他也不算十分困苦。”
女孩……简沫想起来了，“是那个……叫小小的女孩吗？”
那个让霍祁琛念念不忘的女孩。
“嗯，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阿琛。”
难怪霍祁琛对她的执念那么深重，原来有这一层羁绊在，那个女孩拯救了他……
见她发呆，爷爷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相信今后，没有你，就没有阿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