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赫，你知道周暮去哪了吗？” 季夏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
“嗯？” 张明赫被这一拍给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季夏在问他话，“暮哥说他回家一趟。” 他打了个哈欠。
“回家吗？” 季夏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我能和你换座位吗？”
张明赫一听这话，瞬间精神起来，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中午周暮回家之前和他说的话
“季夏找你换座位，千万不要同意。”
张明赫赶紧摇摇头，说道：“季夏同学，其实我挺喜欢我现在的座位的。”
“你不想坐在周暮旁边吗，方便你问问题，也不用再跑来跑去。” 季夏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平时他就经常找周暮问题聊天的，现在坐在他旁边怎么还不乐意。
张明赫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眼神飘忽不定，“我觉得现在的位置更适合我学习，我坐在周暮旁边，会自卑的。”
他胡乱找着借口，心里默默祈祷季夏放弃换座位的想法，可别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好吧，那算了。” 季夏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张明赫不愿意换，那也不能强求。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季夏看着旁边空着的周暮的座位，思绪飘远。
周暮为什么要回家。
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越想心里越乱，各种猜测在脑海中不断地翻滚着，可就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关于周暮的疑惑和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没等季夏多想，教室的门被推开，谢芸进到班级，“大家找出下节课要写的试卷，我们下午两节课在四楼的 3409 教室上，都别落下东西。”
“怎么突然上三楼上课了呀，老师。”其中一个学生好奇的问道。
“学校要重新装修一下教室，不过很快就能装好，大家不用急。” 谢芸解释道，“大家先按照安排上课，不会影响大家正常学习的。”
季夏在书桌里翻找试卷，她微微弯着腰，纤细的手指在一堆书本和试卷中来回翻找着。
或许是因为心里还惦记着周暮的事情，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周暮家里会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
但此刻她没办法询问，只能先把注意力集中到上课这件事上。
同学们陆陆续续拿着试卷走出教室，往三楼的 3409 教室走去。
到了 3409 教室，大家各自按照班级的座位坐下，教室里很快就响起了翻动试卷和摆放文具的轻微声响。
季夏坐在靠窗的位置，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以往这个时候，周暮都会在她身边和她讨论试卷内容，可现在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她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解试卷。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一道压轴题，她一边在黑板上写下关键的步骤，一边提高了声音问道：“这道题谁有思路？”
以往季夏可能会和周暮小声讨论一下，可现在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试卷，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跟着老师的思路思考。
课间休息，一些同学猛地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秦月月来到季夏的旁边坐下，满脸笑意，“夏夏，你猜咱们教室在安装什么？”
季夏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桌上的书卷，思绪还在刚刚上课时没太听进去的知识点上打转，被秦月月这么一问，她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概率是和学习相关的设备吧。
毕竟学校一直都很注重提升教学质量，会时不时地改善学习环境，进行一些设施的更新和安装。
秦月月眼睛亮晶晶的，神秘兮兮地说：“在安窗户。”
窗户？
季夏下意识地抬眸，眼里瞬间充满了不可置信。
“好像是新恒科技赞助的，这公司还挺有钱。” 秦月月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听说都要换成新型玻璃。”
“你坐在那里总算不会太冷了。” 秦月月忽然转头看向季夏，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简单的一句话，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季夏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冷，座位，生病，京大。
这几个词在季夏的脑海中闪过，她忽然明白了，今天周暮和她说的话。
因为太冷不想要她坐在那里。
以为是自己和她说了一起考京大，结果看到她因为学习把身体累垮。
所以他才会那么内疚吗。
玻璃装得很快，工人们手脚麻利，动作娴熟，一块块崭新的玻璃在被安装到窗框上。
下课后，学生们纷纷顺着楼梯走下楼去，发现走廊上的玻璃都大变样了。
原本陈旧、有些模糊不清甚至还带着些许划痕的旧玻璃，此刻已经全部被替换成了崭新的玻璃。
同学们一下子就围聚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纷纷讨论着。
“该说不说，这新玻璃看着就舒服。”
“这玻璃不仅好看，好像有隔音和隔热的的功能，以后夏天不热冬天不冷了。”
“这么牛逼？”
“以前那个旧玻璃可真是糟心，窗户都关不紧，一到冬天冷风就呼呼地往里灌，冻得人直哆嗦，现在终于能过个暖和的冬天了，新恒科技的老板真是大好人。”
“就是就是......”
季夏随着人流走下楼，周暮已经和往常一样，懒散地坐在座位上。
他微微向后靠着椅背，姿态看上去既悠闲又带着一种独特的张扬。
她从窗户路过，刚好和周暮的目光对上。
少年姿态透着一股子散漫劲儿，在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熟悉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张扬，朝她挑了挑眉。
季夏的心一跳，连忙转移眼神，不再与周暮炽热的目光对视。
她后门回到座位，感觉教室都变明亮了些。
“不换座位了，好不好？” 周暮好听的嗓音响起。
季夏想起自己在校医室的模样，那会儿她正别扭生着气，一气之下说着要换座位。
她抿了抿嘴唇，没有立刻回答周暮的这个问题，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周暮，反问道：“换窗户的事，是你吗？”
周暮承认，“嗯。”
他本来找校长，发现要办起来没那么简单，要经过一堆审批的东西，各种手续很繁琐，弄完所有的审批流程也得半个多月。
他不想等，就去找周秉衡，周秉衡倒是没什么意见，资助玻璃给学校也算公益事业，大手一挥答应了。